“这……,”白璧成略略犹豫,“只怕护院不知道我的车停在哪里。”
眼见白侯刚刚遇险,风十里无论如何不敢离开,听说孟郁能派人去拿衣裳,他有一百个愿意,这时候忙说:“庄外方圆百里皆无人烟,到空旷处找辆马车十分容易,更何况是侯爷所乘的四驾金辕车,远远便能看见!”
白璧成瞅了他一眼,还未说什么,孟郁便笑道:“这位兄弟说的没错,侯爷宽心等一等,卑职这就去叫人去。”
“也好,这些小事交给他们去办罢。”白璧成道,“咱们说说要紧事,我之所以落水,是因为遇到了白衣人!”
“白衣人又出现了!”孟郁大惊失色。
“没错,我想他的目标应该是虞琴师,他发了一枚……”
“一枚三角镖,”虞温捧上用巾帕包着的三角镖,“但是没打中小民,因为侯爷见机快,扔了只铜销过来,挡掉了三角镖。”
他的巾帕里不只包着三角镖,还包着铜销。孟郁仔细瞧了瞧,皱眉道:“原来白衣人的武器是三角镖,他之前用碎瓷碎瓦,就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是使三角镖的。”
“因为没打中小民,他便冲着在窗边的侯爷甩了一镖。”虞温又道,“还是侯爷见机快避开了,却也跌进了湖里。”
“原来是这样,”孟郁道,“难怪侯爷、陆司狱还有这位兄弟身上都湿透了,原来你们下了湖。”
“孟典史,白衣人这次出现说明了两件事,”白璧成道,“第一件,他不是雪夜盟的人。”
“为什么?”孟郁吃惊,“难道侯爷看见他的脸了?”
“这还要看脸吗?”这次陆长留聪明了,“雪夜盟怎么可能袭击侯爷?他们把自己戳死了,都不会动侯爷一根手指头!”
“这……,”孟郁略略沉吟,“侯爷,虽然您和雪夜盟有不解之缘,但是您毕竟六年不与他们来往,听说雪夜盟补充了很多府军,并非所有成员都是白衣甲,也许有新人不认得您啊!”
“落下的腰牌是谷满的,但谷满不是新人,”白璧成耐心解释,“他是白衣甲旧部,作战很是英勇,在玉州时常常领赏,因此我见过他,他也见过我。孟典史如若不信,到府军检视谷满的履历即可。”
“难道白衣人不是谷满?”孟郁问,“有没有可能是雪夜盟的人偷了谷满的腰牌丢在现场,嫁祸给他?”
“孟典史,也许你不了解雪夜盟。”白璧成道,“六年前在玉州在松潘关,本侯做了些小小努力,结果百姓抬爱,逐户张贴我的画像,此事被传为美谈,因此傅柳念旧情成立的雪夜盟,也必然会张贴我的绣像,雪夜盟有不认得我的人,那不可能。”
“孟典史,侯爷说的如此清楚,你为何一再不信?”陆长留立即道,“咱们在路上遇见的沈校尉就是雪夜盟的新成员,他可是一眼就认出了侯爷!侯爷且不认得他呢!”
孟郁无论可说,但也不肯松口认定白衣人并非雪夜盟成员,只是岔开了问道:“那么第二件事呢?”
“第二件事……”
白璧成刚要说下去,忽然嗓子眼里痒了痒,像有一根羽毛胡乱探着,弄得他忍不住想咳嗽。
“糟糕,”白璧成想,“傍晚没来得及施针,又要发作了!”
他的念头还没转完,喉咙口已经熬不住了,剧咳随即喷薄而出。缩在窗边的含山立即冲了过来,道:“孟典史,赶紧找个安静屋子,侯爷的咳症发作了!”
第41章 七人在座
白璧成一咳起来便止不住,咳声翻江倒海而来,倒把孟郁吓住了,只顾着呆呆望着白璧成。
“去找间屋子让侯爷躺下,”含山叫起来,“快!”
孟郁打个激灵反应过来,道:“施县令在远岫阁休息,不知侯爷能不能移步……”
“头前带路!”
含山也不跟他废话,和陆长留一左一右扶起白璧成就走,风十里紧跟其后,几人跟着孟郁走出俪影楼。
远岫阁建在幽静处,离湖很近,阁前一片开阔地能远眺湖色,从这里望过去,俪影楼立在月色之下,临水成双,实在别具一格。
含山顾不上赏景,在孟郁的引导下,她扶着白璧成踏进阁内,将他放在紫檀木榻上。
“你带针了吗?”白璧成虚弱地问。
“当然带了。”含山从半干的衣服里抽出细巧的针包,“换了个布囊好携带,就怕侯爷随时发作。”
白璧成这才放心躺下。
“孟典史,烦你拿些温水来,侯爷施针后要用。”
含山支使孟郁去拿水,孟郁答应了出去,这边含山捻针认穴,替白璧成逐一施针。然而咳声稍止,白璧成便问:“风十里,你和白衣人过了两招,他功力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