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是殷都红袖坊的老鸨郑容,韵夏的亲姨母,这些年一直暗中帮助韵夏和韵秋。前几日,韵夏突然递信给她,请她帮忙接近摄政王。
今日晚间,睿王在府中为摄政王办生日宴,郑容带了韵夏和红袖坊的伶人一道过去。
月色从缝隙中洒在韵夏的脸上,一双狐狸眼似盛满星光,光彩夺目,胸前的一对蜜桃呼之欲出,盈盈一握的腰身让人浮想联翩,饶是在风月场中见惯了美人的郑容也忍不住脸红心跳。
韵夏收回目光,低垂着眉眼,长长的睫毛挡住眼中神色,她生来如草贱,为了阿姐她只能试一试。韵夏拉着郑容的手柔声说道:“姨母,我想好了。不后悔,你莫要叫错了,我如今是红袖坊的年年,不要露馅了。”
郑容面露不忍,夏夏才二十岁,这般艳丽妩媚,即使平日里粗布衣裳都藏不住的绝色。可是她还这样小,却要去做那以色侍人的事情。倘若被看中,那摄政王若是个疼人的还好,若是个会折磨人的,夏夏该怎么办呢?
韵夏抬眼望着马车外面那一路追随的月亮,轻笑一声,淡淡说道:“姨母,你不必愧疚,这是我愿意的。听闻摄政王陆昭二十有二,虽是女子,手段狠辣。保持中立,只忠于圣上。人人都传陆昭喜欢温婉可人的女子,但无一女子能够近身伺候。”
韵夏拢了拢耳边的如墨长发,动作妩媚勾人,“姨母,我不仅是为了阿姐,我也为了自己,我恨许府所有的人。自私凉薄的爹爹,虚伪恶心的嫡母,做作的嫡姐,龌龊的兄长。姨母,当初娘亲是怎么死的,你跟阿姐应该都知道。许府那些人只敬畏权力,只跪拜比他们强的人。”
郑容抿了抿唇,一把把韵夏搂在了怀里,“傻丫头,你娘当年特意嘱咐不要告诉你们,她想你们能嫁一清白人家,安稳过日子啊!”
韵夏眼眶微红,摇了摇头,“姨母,你觉得我们还能够嫁去清白人家么?许信会不会把我们送给别人交换他想要的东西?就像当初她用娘亲去交换户部侍郎的位置一样……”
郑容身体一僵,哽咽着说道:“夏夏……你……你怎么知道的。”
韵夏闭了闭眼,眉宇间皆是痛苦的神色,嘴唇颤抖,“姨母,许府这些龌龊事,都不需要我特意去听,自然就传到了我们耳中。他们因为用娘亲得到了高位,却反过头来骂她不要脸。阿姐已经失身,后面会不会步娘亲的后路呢?他们……为了自己什么都做得出来。”
韵夏捏着郑容的手,眼角湿润,眼神却格外坚定,“姨母,我没有后路,求您一定要帮我。如今听雪院中无人管,无人知道我出来,这是我的机会。”
郑容心疼的点了点头,搂着她单薄的身体,“我可怜的夏夏,是姨母无能,不能保护你们!”
韵夏摇摇头,静静地靠在郑容肩头,目光沉沉的望着漆黑的夜色,无力的说道:“姨母,没关系的,都是命……”
……
睿王府内灯火通明,一派热闹景象。今日是陆昭二十二岁生辰,她本不想声张,架不住睿王高闻渊要给她庆祝。
“昭昭,今日我给你准备了一份大礼哦。”高闻渊风流倜傥的斜躺在陆昭的身边,修长的手指把玩着一把长长的折扇,一双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线,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
陆昭睨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喝着面前的酒。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见他这不怀好意的笑容,陆昭的太阳穴就突突的疼,心中腹诽,准没有什么好事。
高闻渊见陆昭不理他,对着下首宋太傅家的孙女宋锦弩了弩嘴,“小锦今晚恐怕要心碎咯!我把红袖坊神秘的头牌年年姑娘给请来了,她亲自给你献上一舞。你若是喜欢,留下这年年都是可以的,是个清倌哦……”
殷都人人都知宋锦心悦陆昭,宋太傅几次三番暗示长公主高晗,两家可结秦晋之好,都被高晗给搪塞过去了。
高闻渊不停的对陆昭眨眼睛,陆昭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中后悔就不该同意到他府上办什么生日宴,这人惯会胡闹。
说话间,一少女穿着绯色舞裙飘然入内,罩着长长的面纱,一双狐狸眼却直直望着上首的女人,魅惑如丝,勾人心弦。
丝竹乐声响起,少女玉足轻点,如柔荑般的手臂不停翻飞,翩跹起舞,裙摆随着她的舞动而飘飞,一双眸子在烛光的映照下光华万千,如墨的长发披散在脑后,娇媚的不可方物。
在场众人皆呼吸一滞,这少女实在太过娇媚,那红裙更是衬的肌肤胜雪,最漂亮的要数露在外面的眼睛,顾盼生辉,极是动人。
陆昭看着那双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眼睛,修长的手指曲起敲着面前的桌子,唇边挂着浅浅的笑意,嗓音沉沉的说道:“闻渊,这是从哪里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