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实算是她第一次距离李宁玉这么近，近到她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她…
这样想着，顾晓梦也的确伸手了。
她伸出的手在即将触碰到李宁玉的脸颊时，却停了下来。
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顾晓梦怯怯的收回了手。
顾晓梦没去思考李宁玉如今的转变，也不想去想…
李宁玉如今的回应，让顾晓梦又是惊又是喜， 她不想去怀疑，也不想去质疑。
“就这样吧，哪怕…哪怕你真的要杀我，哪怕你真的为了旁的而舍弃我…”
“只要你如今，此时此刻是真心待我，便足够了”。
“李宁玉，我求的不多，真的不多，我只要一点点，就一点点，我就满足了”。
顾晓梦痴痴的望着李宁玉，轻声呢喃着。
昔日里，一向意气风发，最是桀骜不驯的小霸王…如今却显得那么的卑微。
“哎呀呀，瞧瞧，这个陷入爱情里的傻子，都要死了，还不知道人家从头到尾都在骗她”。
魔识突兀的声音，惊的顾晓梦坐了起来。
“顾晓梦，你怕是不知道吧，李宁玉其实压根就不喜欢你，她一丁点都不想跟你扯上关系”魔识讽刺道。
顾晓梦心里一愣，却不肯信它。
“你难道就没想过，李宁玉可是帝君啊，她为什么会为了你下凡？”魔识道。
顾晓梦面上一冷，她想为李宁玉辩解，可刚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真不知说什么。
是啊，李宁玉那时与她根本不熟，为什么会下凡？为什么会替了那命谱上原本的人与她纠缠？
为什么？
顾晓梦低头，看着安静的李宁玉，她有些想质问，可到最后也只是强忍着疑惑起身。
顾晓梦披了件外衣，沉默的走出了房间。
廊上的窗户一齐被风吹开，那风将她披的外衫高高掀起，露出里面的素白内衬。
顾晓梦很清楚魔识的目的，她也一直在心里告诫，告诫自己不能信魔识的话。可如今这个问题，却让她的心乱了。
“顾晓梦，你知道吗？她会下凡，就是为了摆脱你!她要了结你们两人之间的情缘!”。
扣在窗台上的手指渐渐用力，最近竟是在窗下留下了一个深深的指印。
“胡言乱语，你在骗我”顾晓梦冷声道。
“骗？我可没骗你，我是雾魔的魔识，这天底下的事，我都知道”。
“当初她之所以会跟着你一起下凡，就是因为她不想与你有情缘纠葛，她打算以两世的情来偿还你!”。
“她是那样的迫不及待，拼命的想摆脱你!”。
魔识那阴冷的声音一直回荡在顾晓梦的脑海里，尤其是那句，要迫不及待的摆脱她。
“她还情，你断缘”。
“当初你在天宫，立誓与李宁玉恩断义绝时，天缘便已经破了，不算数了”。
“而如今她来寻你，也是为了雾魔，你于她而已，的确算不得什么”。
算不得什么…
顾晓梦一时间呆住了，她想说什么，可却觉舌头好似被针扎一样，完全麻痹，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
她的心跳也在这刻陡然停滞，只剩下了空白和惊愕。
外间的风，似乎吹的越发的厉害了，狂风呼啸，把这一层的窗户吹得砰砰作响。
良久，顾晓梦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我不信”。
顾晓梦如今的情况，算不上好。明明没受到任何攻击，却是面容苍白，浑身都开始轻微颤抖起来。
“你不信的话，为什么不去找她对峙？是不敢？还是在害怕？”魔识阴冷的声音现在变的越发刺耳。
顾晓梦当然想去质问，可她现在只感觉双腿好似钉在了地板上，一寸也挪不了。
只是她去不了，李宁玉却来了。
听着脚步声，她回头就看见了穿的很是单薄的李宁玉向她走来。
四目相对下，顾晓梦扯了扯嘴角，她想笑，可怎么也笑不出来。
想着魔识的话，顾晓梦只感觉到了一股凉意。如今看着李宁玉平静的样子，她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了。
“你当初为什么会下凡？为什么会遇见我？还是两世？”顾晓梦几乎是声音颤抖的问出这话。
听着这个问题，李宁玉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看着这一幕，顾晓梦的心像是瞬间沉入了海底。
“你是为了摆脱我是不是？你是为了摆脱我才下凡，你想偿还我的情，想了却我们之间的缘，是不是？”。
顾晓梦看着她，那双漆黑的眸子里面有震惊，有不解，也有难过。
“你竟这般嫌弃我!”。
“我…”李宁玉一时语塞。
她怎么说？说她算到顾晓梦会死，所以打算下凡全了这段情后，替她去死？
她若真说了，顾晓梦定然会追问，那她做的一切便白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