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啊,你不在,都没人给我撑伞了。”
“啊……白城的雨真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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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秦烟35岁,袁火火29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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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烟死了……
有人说我太过懦弱,爱人因公殉职,我更应该延续她的精神,奋斗拼搏在第一线,抓捕那些该死的毒犯。
可是,我做不到……
我只要坐在警局,看着警服,旁听审讯,我的眼前都会出现阿烟殉职的那一幕,耳边都是刺耳的爆炸声,接着就是漫长的耳鸣。
我知道,我再也拿不起枪了,我失去了一名警察该有的勇气和果敢。
也再没有人,会推着我继续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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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舞疯了。
自她被送医醒来后,就已经神志不清了。
逢人就问:
“你看见我孩子了吗?”
“你知道我女儿在哪儿吗?”
“我女儿可乖了,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
“你见过萌萌吗?”
诸如此类。
医院的人对她避如蛇蝎,生怕被她缠上。
可更恐怖的来了,她居然开始抢别人的孩子。
一开始还是当着人家家长的面抢,可发现别人会跟她大吼大叫抢孩子,甚至还会打她之后,她就变成了趁着家长不在,将孩子偷走的行为。
虽然杨舞没有把孩子偷出过医院的记录,但是这已经给白城第一人民医院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以往人满为患的儿科近一周来就诊看病的儿童屈指可数。
就算来了,人家长也是将孩子看得死死的,连上厕所都不去,全憋着。
甚至医院周边已传出一院纵容人贩子藏在医院的谣言,一时之间医院的投诉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一院院长实在是苦不堪言,不得已找上了魏局长——毕竟,人是他们公安局送来的。
这么长时间,也没见家属来看望,多半是个孤家寡人。
杨舞是可怜,但是他们医院实在是磋磨不起了啊!!
长此以往,谁还敢来他们医院看病啊?!
尤其是孩子!!
魏局长十分不好意思,承诺院长局里会尽早将杨舞接出来,安置到合适的地方。
我管你有没有合适的地方!!我要她立刻!马上!消失啊喂!!!
一脸愁苦的院长无奈地应道,他也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他满腹心事地回到医院,却被杨舞的主治医生告知,杨舞已被人接走了。
“接走了?谁接走的?”院长狐疑地看着主治医生。
年轻的主治医生挠了挠头,说话支支吾吾,语气中有种事后后悔的感觉:“我……我也不知道。”
“神马?!不知道你就让人给接走了?!!!你是佩奇他弟吗?!!!啊?!!!!”院长的心里“咯噔”一下,本来就烦躁的心情一下子爆发了。
年轻医生皱着一张脸,哭丧道:“我看着来接她走的人不像坏人……”
“你个**崽子,坏人会把‘坏人’两个字写脸上吗?!啊?!!”院长旁若无人地咆哮着,随后他拎着年轻医生的耳朵一边骂骂咧咧一边重又往外走去,“你他妈自己去跟人家警察解释去,我怎么有你这么蠢的儿子!!”
魏局长看着去而复返的院长以及……他手上耳朵都被拧得通红的医生,疑惑道:“邱院长,您这是……”
院长一脸苦相,恨不得痛哭流涕:“我……我对不起你啊魏局长,那杨舞被不知是什么的人给接走了,而我这不争气的儿子就是签字同意她们离院的杨舞的主治医生。”
邱院长手一松,邱子阳就捂着耳朵,双眼含泪地看着魏局长,语气颇为委屈:“魏叔叔……”
“什么?!”魏局长一脸震惊,他猛地站了起来,一双厉眸看向了邱子阳。
邱子阳瑟缩了一下,但还是为自己狡辩着:“魏叔叔你听我狡辩……阿不,解释!来接杨舞的人是个三十左右的女人,面色有些苍白,但是那一身正气真不像坏人!倒像……倒像是跟魏叔叔一样的警察……”
“放你**的屁!是警察我这儿早就接到通知了,还需要你个**崽子去签字??”越听越来气的邱院长又忍不住指着他不争气的儿子破口大骂。
魏局长却是听得一怔,他抬了抬手示意邱院长稍安勿躁,看了看头快埋进自己胸里的邱子阳,缓和了语气,温声问:“那……那个女人有说什么吗?子阳你也不可能光看她的面相就让她将人接走吧?”
邱子阳的眼睛亮了亮,兴奋道:“还是魏叔叔你了解我!我怎么可能真那么傻呢?!她说,她欠了杨舞一份一辈子也还不清的债,这债无法用金钱偿还。正逢听说了杨舞的事,便想将杨舞接走照顾,这样医院也不用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