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静秋怔愣地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是你自己。如果你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不去艳羡嫉恨程月,而是选择过好自己的人生,你也会活得很精彩。人生的选择很多样,你却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最终,穷途末路。”
秦烟面无表情地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将审讯室的门关上了。随后她追上了聂倾菀的步伐,来到了最里间的审讯室。
“曹科扬?”秦烟看着戴着手铐,胡子拉碴,神色疲惫的中年男人,习惯性地问了一嘴,随后便坐了下来。
“……嗯。”中年男人声音沉闷地嗫嚅应道。
“说吧,为什么带辆空车丢弃在三途里?”
而站在秦烟背后的聂倾菀却微微瞪大了双眸,心里惊诧着:
空车?这曹科扬当时不应该正在跟张红他们在杨舞的店里闹事吗???
还有,那辆绑走萌萌的车居然是空的?
那萌萌呢?
被他们中途转移了?
可马上聂倾菀就反应了过来,这是秦烟在诈他呢!
而听见自己事迹败露的曹科扬也是震惊异常,他足足愣了好几秒,才垂眸掩盖住自己的心虚的眼神,再次嗫嚅着说道:“你说什么?我没车,也不知道,三途里。”
曹科扬说几个字便停顿一下,聂倾菀发现他会趁沉默的时候,偷摸吞咽几下口水,才张口继续说。
秦烟挑眉,假意问道:“你是结巴?”
“不是。”
“那为什么不连贯着说话?”
曹科扬抬起粗糙的手胡乱摸了几下鼻尖,解释道:“我嗓子不舒……”
“是慢性咽炎吧?”秦烟打断了他的话,肯定道。
“你怎么知道?!”
听着他那么震惊的语气,秦烟却冷笑了起来,并且她脑海中的猜想也终于确定了:“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是你装作绑匪给杨舞打的电话,是谁让你这么做的,说!!”
我了个去!!
饶是聂倾菀猜到了秦烟想证实的猜测,可真当秦烟质问出来时,她还是十分的震惊!
曹科扬的神情终于肉眼可见地开始慌乱了起来,可他却仍旧咬死了不松口:“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看着曹科扬这副样子,秦烟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她看着这两年一直四处奔波,此时眼睛里满是血丝的曹科扬,只觉得心寒,她不禁冷笑:“是一个自称许伯的老头吧?右耳耳廓有圆形凹陷,下牙右数第二颗是镶金牙……怎么?不熟悉?”
秦烟这一番话,其实也是她自己的猜想,她需要有人证实,但她又希望不要是那个人……
曹科扬却埋着头,其他什么话也不肯说了,只不断地重复四个字“我不知道”。
而秦烟却是失望至极地看着他,她语气里满是恨其不争,她恨不能骂醒这个老实却固执的父亲:“曹科扬,你要知道,我来这之前,肯定知悉你所有的社会关系和情况。我知道你很需要那笔钱,哪怕让你去坐牢你都毫无怨言,因为这笔钱可以救你的孩子,你那年仅七岁的女儿。”
“可是你的妻女知道你这笔钱是怎么来的吗?你现在藏着掖着,我坦白跟你讲,没有任何用,到时法院一旦开庭,你协助绑架六岁幼女的消息会窜过大街小巷,到时候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为了救你自己的女儿,而牺牲了别人的女儿,甚至那孩子比你的女儿还要小一岁!”
“是!你是坐牢了,你无所谓,可你的妻子怎么办?你的女儿又该怎么办?她们要怎么在这随处带着恶意的唾沫星子的世界安稳的活下去?你到底想过没有?!曹科扬?!”
曹科扬一听这话“唰”一下抬起头,满脸的慌张和惶惑。
他讷讷道,声音里多了好些急切:“没有牺牲!他说过不会伤害那孩子的,他只是,咳咳,只是想借那孩子让,让那个女人知道孩子不见了那,那火烧焦急的心情,等那女人开始,咳咳,开始忏悔的时候,他就会把孩子送回去的!”
秦烟赶紧追问:“为什么要让杨舞明白这种心情?”
“他说因为那个女人,他的孩子不见了,永远都找不回来了,都是因为她,他被这种心情折磨了五年。可是那个女人五年了都,都没有忏悔之心,他恨不过,所以……”
“所以你联想了一下自己的女儿,再加上他给的钱,就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帮他?”秦烟打断他的话,替他把后面的话说了出来。
曹科扬神色悻悻,嗫嚅道:“……嗯。”
而秦烟桌下的拳头攥得紧紧的,她重重地冷哼了一声,随后猛地站起身,摔门出去了。
聂倾菀见状,赶忙又把门打开追了出去,她在走廊转角的一个角落找到秦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