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晃晃走进屋,忽然听到一道声音从沙发上传来,看过去,只瞅见个模糊的黑影朝自己飘过来。
“几点了?你还知道回来。”
好熟悉的声音,让她更醉了,邬长筠抵开杜召伸过来的手,跌跌撞撞往楼梯去。
杜召在后面跟着,防止她摔倒。
邬长筠似乎是辨不清方向了,一会往左一会往右,扶着墙,撞进一间客房。
杜召头一回见她醉成这个样子,将人胳膊拉过来,扶到她和陈修原房间门口,他没有入内,站在门口道:“赶紧去睡吧。”
陈修原值夜班,今晚不回来。
整层二楼,就只有他们两个。
杜召将她的门关上,杵了几秒,下楼去煮了点解酒汤,再上来,邬长筠的门开着,人却不见了。
他走进去,将碗放在床头。
这是杜召第一次进入他们的房间,床头柜上摆了张合照——邬长筠穿了条红色裙子,坐在椅子上,陈修原立在身畔,手落在她肩上。
真漂亮,穿什么都漂亮。
杜召将相框往里头放放,防止邬长筠意识不清将东西打落,便走了出去。
走廊尽头的洗手间传来水流声,邬长筠在洗澡。
杜召在壁灯旁立了片刻,回到自己房间,脱下衣服,也去冲个澡,准备睡觉。
他立在淋浴头下,闭着眼,满脑子都是邬长筠酒后红扑扑的脸蛋和醉了酒扭来扭去的腰臀,他将水温调低些,让自己冷静些,刚抬手往后捋了把头发,外面传来开门声。
杜召没关洗手间的门,往身后看去,便见邬长筠晃了过去。
他关上淋浴,随手拿条浴巾围上,出去看一眼,便见邬长筠穿着睡衣,四仰八叉地躺在自己床上。
一只鞋掉在地上,另一只不知所踪。
真要命。
杜召又捋了把掉在额前的头发,走到床畔推了推她:“筠筠。”
邬长筠翻了个身。
“走错了门吧。”他的声音异常温柔,带了一丝笑腔,“让你喝这么多。”
邬长筠不动弹了。
杜召注视着床上的女人,手臂垂落,血脉偾张,一条条青筋夸张地凸起。
好美,美到想把她藏起来。
想把她狠狠揉进自己身体里。
幽深的瞳孔燃了层看不见的火焰,杜召不可抑制地回想起很久之前,两人在这里,就在这个房间、这张床上缠绵悱恻的场景。
仿佛就在昨日,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触感、每一个表情、每一声动情的低吟……都清晰地浮现在他的脑中。
杜召干咽口气,弯下腰,将邬长筠横抱起来,幽暗的卧室只有洗手间发出温暖的光,他抱着她静静伫立,裸.露的上身滚烫,蒸干了冲澡的凉水,渐渐又浮上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凝视着怀中睡熟的女人,低下脸,想亲上去,嘴巴停在她唇边,还是克制住了。
杜召紧咬了下牙,直起背,走出去,将她抱回房间,轻轻放到床上。
邬长筠穿了套藏青色睡衣裤,纽扣系得歪七八扭,没有一个对上,锁骨前袒露一片春光。
杜召强压住体内的一团火,坐到床边,将她的衣服扣好。
旁边的台灯散发出柔和的光芒,包裹住骨节分明的手指,规矩地落在一颗又一颗纽扣上,没有丝毫逾越。
系到最后一颗,邬长筠忽然半睁眼,目光涣散,抬手绵绵地扇了他一巴掌。
杜召不禁笑了,小猫爪子,挠一下,舒服得很:“醒了?”
下一秒,邬长筠又闭上眼。
杜召端上一旁的碗,将她扶起来:“喝点解酒的再睡。”
邬长筠蹙眉挥了下手,汤差点漾出来。
寂静的房间,暧昧的灯光,浓浓的酒味和她身上清淡的香皂味,叫清醒的人都有些头晕目眩。
杜召眼睫微垂,目光细细从她眉眼、鼻子、嘴唇扫过,放从前,早翻来覆去把她……现在的忍耐力好太多,即便体内如烈火灼烧,他也能用理智一点点将它浇灭。
可这过程,太漫长,太难熬。
手里的醒酒汤凉透了,他一口饮尽。
一碗汤,驱散不了清醒的醉意。
杜召放下碗,小心将邬长筠嘴角沾着的几根头发勾开,看着她的睡颜,一眼,两眼,再多都不够。
忽然,邬长筠翻身,面朝窗户睡去。
杜召躺到她旁边,没有动作,只是默默注视她的背影。
这倒身影,魂牵梦萦多少个日夜?这些年,每个濒死的日,剧痛的夜……
都让他快想疯了。
良久,邬长筠又转回身来,与杜召面对面,她的呼吸有点沉,眉心一会蹙起,一会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