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谁啊!”急上头,日语都叫了出来,“混蛋!放下我!”
杜召哼笑一声,又是个日本人。他把维克导演往前一搡,叫人往前扑几步,及时被助理扶稳,没有摔倒。
维克导演喘着粗气质问:“你干什么的?”
助理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句话:“沪江有名的商业大亨杜末舟,以前是带兵打仗的,他朋友是美华电影公司的老董陈文甫。”
维克导演咽了口气。
惹不起。
杜召往前进一步,吓得维克导演不禁后退,他声音低沉冰冷,叫听者骇然:“哪来这么个混蛋导演,怎么演?不如当导演的亲自示范下。”
维克导演仰视这高大的男人,被他气场慑住,可自己身为导演,岂能丢了面子,手指着他道:“我们在拍电影,请你离开,来人,把他带出去。”
邬长筠上前解释:“不好意思导演,他是我朋友。”
杜召看她脖子上的红印,更加恼火,随手拉了把椅子坐下,从腰后的枪套里拿出枪。
全场哗然,不寒而栗。
他手指灵活地转动枪,目光直直落在维克导演身上:“导演,示范下吧。”
邬长筠走近:“别闹,回去。”
杜召仍盯着维克导演,冷声对她道:“你闭嘴。”
“我没事,这么多人在,别——”
“让你闭嘴。”
“……”
杜召往后躺去,跷起腿,按下手.枪保险:“导演,我没什么耐心,别让我说第三次。”
维克导演出了一背汗,环顾四周,没人敢说话,悻悻点头,往劫匪面前靠,对邬长筠说:“那我就给你演示一遍,看好了。”
邬长筠没吱声,尽管有点生气,不想让杜召干涉自己的工作,但心里还是有点痛快,看着欺软怕硬的导演此刻唯唯诺诺的模样,真解气。
维克导演比邬长筠矮一寸多,再加上少了高跟鞋,头顶低了不少,劫匪微分开.腿,用棍子压住他的脖子:“导演,来真的吗?”
“来吧,轻点。”棍子刚压下来,便卡得他不受控制地大张着嘴,伸出舌头。
“停——”杜召微微歪了下头,学他之前的话,“我们要有美感,伸舌头干什么?再来。”
于是,一而再,再而三。
维克导演眼泪哗哗,最后痛苦地跪趴在地上吐了。
邬长筠拉住杜召:“行了,再闹下去,我以后怎么混。”
“那就不混了。”杜召最后看了眼地上伏着的小个子,“再让我看到你欺负演员,压的就不是棍子了。”他拉住邬长筠,“不拍了,走。”
邬长筠挣脱不开,只能在众目睽睽下被他拉出去,拽进了车里。
杜召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拉上车门,一脚油门,车子拐进街道。
自打陈导被换下,来了这个事多的日本导演,大家日子都不舒服。邬长筠虽恼火,但签了合约,只能硬着头皮拍下去,这下好了。
“违约金五千块。”
“不用你操心。”
“杜老板口气果然大。”
“谁叫他欺负我的人,我也就是吓吓他,那小东西还罪不至死。”
小东西……
邬长筠想起维克导演的脸,忍俊不禁。
“这破电影,不拍也罢,我叫陈文甫给你换一部。”杜召单手掌方向盘,另一只手去牵她的手,“想我没?”
邬长筠抽出手:“都快忘记你是谁了。”
杜召眉心舒展:“那你好好看看。”
邬长筠注视着前方,不想理他。
“不问问我干什么去了?”
“没兴趣。”
“前天有急事,爽约了,抱歉。”杜召又睨她,“生气了?”
“没有,杜老板生意最重要。”
“还说没气。”他将她手拽过来,放在嘴边亲了一下,“确实很要紧的事,回头我给你的公寓装个电话,方便联系。”
“不用,杜老板也不用跟我解释,我们又不是什么正经关系。”
“别这么叫我。”杜召与她十指相扣,“叫名字。”
“哦,杜末舟。”
“不好。”杜召紧紧握着她的手,浑身的疲惫都被抽走了,“叫我小名。”
邬长筠不言,别过脸去,看向车窗外。
车停到公寓楼下,邬长筠才抽出手,冷淡地说:“我上去了,你回吧。”
杜召下车,从后备箱拿出一捧花来,跟她上楼梯:“送你。”
邬长筠瞄过去一眼,是一束黄色小野花,用黑色布带潦草地绑着:“我说了,不喜欢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