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青广陵才不会再将她放开,他心口胡诌道:“不过我如今确实受伤很重,需要若月陪我去地狱道了,不然我自己,定是未历尽十八层地狱,就会化为灰烬了。”
“现在么?”白若月问完还没等他回答,又赶忙说:“我陪你去。”他受累于自己,她该照顾他的。
“嗯,地狱道有鬼医,可帮我们疗伤。”说罢,青广陵嘴角带笑,将人横着抱起来,往门外走,“我发力很弱,需要去金山寺里找七浊,让他助我一臂之力去地狱道去。”
仙君抱着姑娘跨过门槛时,就消失于白府。两人再出现于人间时,已站在金山寺的雷峰塔下。
两人站在石碑后,就听人语之声传来。
白若月道:“听起来像七浊,你放我下来。我还能走。”
“不要。”青广陵抱着她,虚虚靠在石碑上,探头望过去看了一眼。他眉头皱了皱,看向白若月。
“怎么了?”她问。
“是许宣。”青广陵答得不情愿。
白若月凑过去看了一眼,只见七浊一手持钵,一手持佛珠,复述着许宣的话:“许施主所言,贫僧记住了,要筑塔,压着我钵里这条小白蛇。”
许宣双手作揖,连连拜谢,“不知怎的,我很怕蛇。我找了个捉妖道士,他说我该早点娶妻,就不会被妖精所觊觎。可我月初已经大婚,不知怎么,只好了几日,不做噩梦。这几晚,又开始如从前,夜夜总能梦见一尾白色巨蟒,要吃我命来!”他说着这些话时,表情都带着可怖。
七浊安慰道,“既然许公子今日捉到了这条小白蛇,也许就是有因缘。这应就是入你梦里的白蟒。我听你的则是,将这蛇压在塔下。”
“一层怕是不行。”许宣喃喃自语道。他思量再三,又道:“法海禅师,我想了想,还是七层比较稳妥。捉妖之人都信三五七,七层该是打得它六世轮回都进不得,这样再不会来吓我!我速速下山将家中细软换了,尽快送到这里来。”
金山寺厉来接受世人香火,捐佛塔的大有人在,佛塔有大有小,大可盛佛身,小可置牌位。不看大小,只看心诚与否。七浊点头应下,“佛塔挂甚名?”
许宣抬头望着眼前直耸入云的雷峰塔,“也书雷峰塔三字最好。蛇最怕雷,这这名字压得住它。”
七浊无奈一笑,曾几何时,巴巴往前冲的人是许宣,如今要将人压在七层塔下的人也是他。
石碑后的白若月听到此处,扭过头去,她觉得自己无颜再见许宣。
青广陵看穿了她的想法,“你总是这般善良。是他无颜再见你才是。你行得端做得正,不必觉得对他不住。你救了他的命啊。”
“可是……”白若月还没说完,就发现青广陵抱着白若月走出石碑后去。
七浊再送许宣出石拱门。许宣听见身后草间响动,不禁回头,他看见一个玄衣公子怀里抱着一个白衣女子。想来是这公子的娘子病了,要他时时刻刻抱着才好。他不故意地瞥见一眼,那女子生得极美,看着还有些眼熟,可自己应该从未见过才是。
“怎么了?施主?”七浊问。
“没什么。”许宣自言自语道:“好般配的一对璧人。”说罢转身离去。
七浊只将许宣送拱门外,即刻转身。他面对着青广陵施了个佛理,心里默念,非礼勿视,非礼勿视。抬手灵力在空中写了几个金色大字,佛珠一晃,将子推到青广陵眼前,“光天化日的。”他非礼勿言的话是,光天化日的,你们两人在做什么?
青广陵无声一笑,回话道:“这就回家去。”
白若月瞧出了些端倪,问道“七浊,你们在用法术凭空传话么?”
“嗯。”青广陵回道。他对着七浊道:“烦请七浊帮忙、送我二人去地狱道。”
七浊指了指不远处的禅房,“里面有我的法器石木鱼和宝葫芦,你们去那房间里,即可开启结界。”
青广陵抱着白若月朝禅房的方向走去,路过七浊身边时,道了句谢。
“别怪我丑话说在前头,”七浊提醒道,“若月,你可晓得地狱无门?那可是好进不好出的地方。你确定要随广陵君去?”
白若月点点头,“嗯,我该……”我该照顾他报答他的。
青广陵打断了白若月的话,对七浊说,“与其担心若月,不如担心担心自己。你看你这石碑下的赑屃都没了。”
白若月晓得他在说两人方才躲身之处的石碑,自己还真没看这么细,于是望过去,却见石碑下静静落着赑屃。她不懂青广陵这是何意。
同样,七浊一听也冷了,他追上去,“广陵君,这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