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是可以。”司贤冲着厨房喊道:“小白,你那处院落的禅房,给广陵君收拾出来哦!他需小住几日!”
正在厨房与安和做饭的白若月,遥遥听了一句,答道:“好的,晚些时候便去!”
安和手里择着菜,问道:“姐姐,这神君很厉害么?”
白若月思忖片刻,讲道:“世有六道,除了人、畜生道、神三善道之外,还有三恶道,地狱道、饿鬼道、魔道。有些大鬼,经过地狱道里的十八层地狱都不死不灭,就会被压到饿鬼道的万魔窟去,一鬼一山地镇压着。若是万魔窟的山都压不住,就会被放逐到度朔山。沧海之崖,是度朔山,度朔山,压大鬼。”
她一边淘着米,一边说着:“而广陵君,就是守度朔山的一方之主。”
“度朔山,压大鬼……”安和喃喃自语重复着,脸上浮现出担忧,“姐姐,你说我是不是被什么大鬼诅咒了?”
白若月看着安和惆怅的神情,递给了他一个竹筐,去装那些择好的菜,安慰道:“安和只是病了,安和没有做错什么。”
“可是我每个月圆之夜都会变成狼,我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安和咬了咬唇,说出自己的担心,“我怕自己会连累哥哥和姐姐的。”
白若月伸手想去拍安和的头,只是安和太过高大,她踮起脚尖,拍了两下安和的背,“不会。安和没有做错任何事,安和的病会治好的。你要相信我师兄,他是神农族的唯一的传人,他是神医哦。”
安和脸上转成了笑容,“姐姐真的是上天派下来照拂我的神女,我所有的伤心事,只消同你说说,即刻就烟消云散了。”他一手接过白若月手里的淘好的米,一手推着白若月的后背,“姐姐快去歇歇,从前都是你给我和哥哥做饭,这段时日,安和学会做饭了呢!我来照顾你和……”
我来照顾你和哥哥。后面两字还没说完,安和才推白若月到了门口,就被门口那道灼烈又瘆人的目光所震慑。
只见那个压万鬼的度朔山之主广陵君,眼神落在安和推着白若月的手掌上,挪不开了。
不知怎么,安和立马松开了姐姐背上的手,吓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怎么了,安和?”白若月原本正扭头看着安和笑,见他神情如被震慑,忙转头,刚好对上了广陵君疏冷的眼神。便问:“师叔,你饿了?”
青广陵原本不善的目光,在对上白若月的眼神时,柔和了许多,“我像是饿了么?”
“……”白若月将“像啊”生生地憋了回去,“不然,要吃茶么?”
安和觉得广陵君也不想吃茶,他看起来想吃人。安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他觉得这只碰过姐姐后背的手好似是有罪的,他忙将手插进淘米水里,转身回厨房,“姐姐、师叔快去歇着,这里有安和就够了。”
青广陵说:“我累了,要休息。”
“那我去给你收拾房间。”白若月路过凉亭时,发现司贤饶有兴趣地看着自己,就问:“师兄,怎么了?”
司贤觉得自己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意味深长地说:“小白,好生照顾好广陵君啊……”
“我师叔怎么了?”白若月晓得青广陵是有些什么毛病的,才需每月师兄配药,具体是什么毛病,她还真不晓得,不免担心起来,“师兄,师叔可是这回受伤很严重么?可是有什么不妥?”
司贤号过青广陵的神脉,什么毛病都没有,他发现青广陵瞧白若月的目光很不一般,就故意笑道:“很严重,心上、身上都很不妥。”
白若月回头看了看青广陵,确实好似脸色不太好。
青广陵看向司贤,冷冷丢下一句:“为老不尊。”
司贤也不恼,“咱们这辈分可太乱了,若是依着我师父那边来,广陵君也还要尊称我一句呢!我瞧着若月不该叫你师叔,至多唤一句哥哥!”
白若月忽就害羞了,就在昨日,她还称呼青广陵为“阿陵公子”呢,今日变成“师叔”,没想到师兄却叫她喊广陵君“哥哥”。这个叫法,怎么听来都觉得暧昧。白若月将红了的脸别过头去,换了话题,“师兄的师父很厉害么?”
“那可是……”司贤赶忙收声,去翻找药材,“哎呀,地狱道的九黎之火很烫的,不知道广陵君这样的水系神仙是否受得了呢?我得去配点抗火的丹药来!”
“师兄,可需要我帮忙么?”白若月问道。
“还真需要一件,”司贤走到两人身边,别有意味地看着青广陵,却对白若月道:“既然广陵君要在药庐小住几日,大家还是自在些好。小白不必唤什么师叔,道显得彼此生分了。我与广陵君是旧相识,与太白金星也是旧相识,我与他们只做老友,可未曾攀什么辈分。小白在此间,还是随着我把,唤他广陵君或者,直呼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