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柳树下。
小莲蓬笨拙地给白若月打着伞,白若月拿着锄头刨开了柳树下的几层薄土,果然挖出了个酒埕的坛子来。
黑色的酒埕上原本盖着的几层红布,早已破烂不堪,呈现出红褐色的旧斑,混着泥土显得湿泞不堪。姑娘的手小心翼翼地扯开那经纬布丝凌乱的红布,酒埕里,摞叠着一封一封白花花的银子。
她不解地看向小莲蓬,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白若月想去验证一下,就问:“小莲蓬,你可知晓我叫什么名字?”
“若月啊,”小莲蓬脱口而出,“从前你相公就是这么唤你的。”
白若月一愣,自出了青城山后,她一路都同人说自己唤作月儿。这小莲蓬,与自己是第二次见面,应该不知晓自己叫什么才对,“我从前受过伤,有很多事情确实记不得了……”她忽然有些害怕,好似自己忘掉的东西,也许并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不然为什么自己在可能遇到故人时,会心生恐惧。
“挨浇喽!”小莲蓬打断了思考的白若月,记不记得也没什么要紧,如今救命恩人就在眼前,他守了一百年的宅子也没有白守,开心还来不及呢。“快回屋里吧,这雨下大了!”
房间里,白若月寻了个包袱布,将银子一封一封取出,包起来。她想总归要等到阿陵仙君回来,才能去幽潭山。眼下,离夜里还早,她等得有些不耐,不如先去见一见许宣,若是将他的心愿了结,晚些时候又能瞧见小白额,那岂不是两全其美?
别了小莲蓬,白若月背着银子,撑着油纸伞,走出白府去。
涌金门李记药铺前。
白若月在门口树下驻足,指尖隔着包袱,摸了摸银子,忽然有些不舍。
她从不是个贪图银钱的人,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诡异。白若月由着本心,将包袱打开,摸了摸那些银锭子,好似这银锭子与她有过很深的渊源一般……
一锭银子被白若月拿在手里,而后,别在了水粉色的腰带间,复又将银子收好,走进药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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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貪心不足
许宣一觉醒来时,人已趴在药铺板柜上。
梦里他享尽荣华富贵,妻妾成群,不仅有美若天仙的白姑娘作伴,还有缠人多情的柔奴在侧,一屋子多情美姬,金银珠宝,情意相浓,使人乐不思蜀。
不想窗外蛙叫一声,原来是南柯一梦。
睁眼时,就见白姑娘肩膀上挎着一个包袱,朝着自己款款而来。
许宣揉了揉眼睛,走出药铺柜台,拱手施礼,“白姑娘,怎么来了?”
“同你商量些事情。”白若月想着,若是许宣不提自己怎么回药铺的事情,她就当做不知晓。
“稍坐,稍坐。我去煮茶来,”许宣往铺后的屋子走去,边走边道:“我这几日许是忙坏了,成日晕晕乎乎,方才竟然睡着了,记不得前面怎么回来,也想起不起晌午要去做什么。哎……”
白若月坐下,将包袱放在腿上,应和着:“入夏阴雨绵绵,人总嗜睡,也是有的。”
不多时,许宣烧了茶来,端了一个兔毫盏,递到白若月面前,“姑娘,吃茶。”
白若月心里惦念着要去幽潭山的事情,不打算铺垫太多,只捡重要的说来,“许公子,我曾同你说过,我师兄乃是松鹤堂的大夫,他一直想开个自己的医馆。眼下想寻个识得药材的熟人,一起合伙开个医馆。我来临安不久,认识的人不多,我觉得许公子是个极好的人选,不知许公子,可曾有过诸如此类的想法?”
许宣听了一愣,不敢相信梦中所求这么快就实现了,惊的不禁咳嗽,“咳咳,白,白姑娘,可是真的?”
“自是。”白若月一脸认真。
许宣激动地站了起来,为了掩盖自己的激动,他克制地走了一步,停下,给白若月斟了一杯茶。嘴角含笑,压抑住心上欢喜,一本正经地说:“我的东家姓李名用,乃是涌金门一代出了名的大善人,他近来要搬到城东,将这一代的产业都出掉,以诗文会友享清福去。正要将这药铺整租出去,每年给他意思些银钱,换得两壶酒就成。”
“那这事便拜托你了。”白若月将包袱放在桌上,推至许宣面前,嫣然一笑,“这些银钱是我师兄的本钱,我对临安城并不了解,我将此事拜托给许公子了,有你在,我万分心安,你可莫要推辞。”
“如何使得,如何使得。”许宣嘴上说着自己不堪当此大任,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借着续水时,他招来街上的脚夫,给了两个铜钱,让人去找专门管租赁买卖的担保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