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文:“将军,北部老汗王这几月一直卧病不起,底下人暗流涌动,不时就有小型暴动,都想取代老汗王。”
顿了一瞬,复又道:“昨日北边小部族岩部要圣上赠予丝绸锦缎,美人三百,以及……”
“将军,就这么放任么?”
谢叙眉眼冷戾:“休假三月。”
景武倒是聪明了回:“那岩部贪心有余,肯定会得寸进尺,到时圣上得请将军回朝。”
谢叙不吝夸赞:“景武,跟着景文长进不少。”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婢子入门呈上云纹帕子。
“将军,这是陆府送过来的,说是将军您的物件。”
谢叙皱眉,
景武一眼认出来,这是他递给那陆三小姐的帕子:“将军,您忘了,之前在陆府,您帕子破了要我扔掉。”
“那陆三小姐正好也在避雨,衣裙上溅了泥,哭啼地让您生怒,我就自作主张给了那陆三小姐擦衣角。”
景武小心看了眼将军,这要扔掉的帕子给人擦了衣角应当无事吧。
要扔掉的东西谢叙怎么会记得。
“处理了。”
语罢,不带一丝感情地转身。
被拿起的帕子下角“鹤言”二字不经意露了出来。
冷冽的视线凝一瞬。
那是他的字。
婢子退下。
屋内恢复安静。
谢叙难得百忙之中想到了欢喜唤他“鹤言哥哥”的陆今溪,眉梢微扬,漫不经心道:“你们认为当年我所为可有不妥之处?”
饶是聪明如景文,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懵。
“将军,您的意思是?”
谢叙有些不耐烦地屈起手指:“陆今溪跪求于石阶之事。”
兴业三年,陆家二小姐被指婚于大皇子,如今的煜王谢昭离。次日雨中跪求于将军府石阶上不愿嫁,只求将军肯出手相助。
景文静默,斟酌字句:“婚嫁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况是先帝亲指,将军无理由淌这趟浑水。”
谢叙面色如常,幽深目光看向愣着的景武。
景武回神,点头附和景文:“将军,景武认同景文所言。”
语罢,心下舒口气。
背上似有热汗,他这人不擅长说谎,其实他……认为将军,当真对陆二小姐残忍了。
若是其他任何一个女子跪求将军,将军无动于衷,他都不奇怪,也会认同将军。
可,那是陆二小姐啊。
将军府从不缺想嫁入的高门贵女,将军也从不缺投怀送抱的欢场女子。
可那些女子多为将军权势,财势。
陆二小姐是将军还只是个在冷宫待着的小皇子时就陪在身边的人。
思绪到此,景武心纠紧。
叹口气,陆二小姐也是不逢时,偏偏在将军失了母妃,心性冷硬的时候认识了他。
景武抬头,将军面色毫无波动,眉头微皱,似是真得在思索“过分么”?
“当时的大皇子深得先帝宠爱,生母贵妃更是宠冠后宫。大皇子门第高贵,天潢贵胄,人也生得丰神俊美,肆意风流。如此,与陆二小姐也是良缘一段。”
“所以,将军当时所为确实无不妥。”
话音刚落,威慑锐利目光犹如实质,景武忙低头。
声线慌乱:“景武失言。”
煜王已是叛臣,天潢贵胄便不可再言。
而且他这话也多少带了几分替陆二小姐鸣不平之意。
“那为何陆今溪如今见我次次横眉冷对?”
一束阳光从窗射进,拂过上位之人凌厉眉骨,至疏冷下颌,分割出一道弧线,半明半暗。
第5章 三日后围猎
景武静默不语,生怕自己再说错了话。
景文回应道:“将军,如今陆二小姐才归家,又是嫁过人的妇人,想必心性不似从前。”
“况且男女有别,如此,冷淡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谢叙锋利剑眉下压:“是么?”
简单二字轻描淡写。
景文道:“将军,定然如此。”
谢叙不置可否,苍劲有力的手抚眉骨,不再在意所问之事,将话题引到了另一件更重要之事上。
“还未寻到煜王踪迹?”
这事景武熟知,上前回禀:“我等率人追击煜王,他应是身受重伤,本应跑不远。”
迟疑一瞬,复又道:“但似是有人接应,如今再无煜王踪迹线索。”
谢叙沉思,眉宇间多了抹戾色:“知道了。”
话落,谢叙抬眸,眸色沉沉:“陆二小姐相中何人了?”
景武望向一直密切关注陆府之事的景文。
景文沉声道:“是陆相爷底下的门生,姓于名贺宴。”
“家中清贫,但此人文采颇为出众,陆相爷颇为器重。”
谢叙道:“也盯紧此人。”
景文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