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谢卷带几分犹豫望向静默不语的小皇叔。
这陆三小姐陆念是皇叔所定之人。
如今发生这事,皇叔若不发话,他不敢擅自决定。
紧握的酒盏重放于案上,谢叙打量台下的视线收回:“如此,便赐婚吧。”
“于贺宴是相爷门生,想必经常出入陆府。人又生得一表人才,夺得两位小姐芳心。”
“如今,更是抱得一美人归。”
视线转向谢卷:“圣上便做了这成人之美之事。”
谢卷咽了口口水,他还不算太笨,这番言语乍一听是夸赞于贺宴仪表堂堂。
实则贬损于贺宴是入门赘婿,攀附相府,脚踏两只船。
谢卷应皇叔所言,当场赐婚。
陆相爷再有怒气,也只得强行压下,跪地接旨。
陆今溪冷眼旁观,清风徐来,热烫的脸颊微肿。
一触即疼。
***
与此间完全不同景象的一屋内,薄衾落于地。
女子娇嫩色小衣,嫩色鞋袜与男子青色长袍散落缠绕于一起。
一直蔓延至榻间。
烛火随风忽明忽暗,榻上隐有啜泣声起,继而呜咽声被堵住。
薄纱幔帐映着交叠人影。
直到榻上幔帐被狠力揪下,刺耳的裂帛声响彻一室。
第11章 谢叙和陆今溪坠崖
陆今溪镇静地跟在陆温氏身后,见她脚步愈来愈急躁,
进了屋更是直接冲进去一把扯下了幔帐,
前方怒骂声,和清脆的巴掌声,女子哭泣声不绝于耳。
陆今溪自觉停在门前无言,方才陆念约她来此,她在来的路上被不慎绊倒摔了一跤,因而耽误了时间,
如今看到这番景象,刚才那一跤摔倒是值了,否则现在千夫所指的人就是她。
陆今溪双眸染上层晦涩。
陆温氏已经在这时将陆念带了出来,陆念的哭声愈发清晰。
陆今溪抬眸,陆温氏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怒容,看见她静立在门口处,
陆温氏的眼神更是难看,毕竟陆今溪撞破了她心爱小女的丑事。
陆今溪颇为自觉地移开视线,好心地递过手上准备好的干净衣裳。
甫一伸手,只一味哭泣的陆念像是受到了刺激一般,将衣裳尽数扯落在地。
嘴里不住哭喊:“陆今溪,都怨你!”
此言一出,陆今溪神色染上一抹荒唐:“陆念,你摸着良心,此事怨谁?”
陆念此刻身心疲惫,母亲失望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内心痛苦煎熬。
不该是这样的。
她本来已经不想再害陆今溪了,她约陆今溪是为了劝她离开。
之前她也是脑子一热,又受了委屈,才敢做出这种荒唐事情。
为何会变成这样?
陆念哭得嗓音嘶哑。
身后不敢露面的于贺宴此时竟也走了出来。
甫一出来,平时本应整洁的衣裳凌乱不堪,温润双目愧疚地望向陆今溪:“陆二小姐,今日之事……”
陆今溪面无表情,直接打断了于贺宴的话:“于公子,此刻你该想的是如何处理此事。”
随即于贺宴望向陆温氏,这次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于温氏已然怒不可遏地给了于贺宴一巴掌。
力道之大,直接将人扇偏了过去。
一旁的陆念被吓得止住了泪水。
于贺宴跪地,语气诚恳道:“陆夫人,在下今日所做之事荒唐至极,不奢求您原谅,但在下一定会承担责任,绝不敢推卸。”
陆温氏只觉头疼,如果今日之事只是个意外,她早就将此男子拖出去偷偷私下处理掉。
可是,她知今日之事与她这女儿脱不了干系。
如若处理掉此人,反而会牵扯出陆念所做下的丑事,到时陆念名声何在。
何况现在圣上赐婚,陆温氏再无理由去反对。
怒气难消之下只能恨铁不成钢地瞪陆念一眼。
此刻陆念已经神色混沌,满脸迷茫,还未能从打击之中回过神来。
陆今溪正想悄离开,侧身那一瞬间,外面火光冲天。
隐约吵闹声不止。
陆今溪神色一紧,恐怕不是什么好事。
火光愈发浓烈,滚滚浓烟升腾,焦味顺着风弥漫。
忽而,陆今溪急避,陆温氏尖叫起来。
一只箭矢直直擦过陆温氏耳畔。
陆今溪紧急关上屋门,对立面道:“你们且在此处等着,我马上找人过来。”
语罢,陆今溪神色紧张地往宴会中央去,云语还待在那。
她必须去把她带走。
离宴会中心愈近,喧哗吵闹声愈大,尖利刺耳。
陆今溪脚下一踉跄,有人抓住了她的脚踝。
心下一紧,陆今溪蹲下,拨开那人面上凌乱发丝,努力辨认是何人。
“救……有人行刺……”
微弱声音响了几下,便彻底失了声,抓住脚踝的手也骤然失了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