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们半小时后就又出来了,并且集结了店里的几个员工排排站。
齐筝也停下手头的工作被叫了过去,作为稀有的兼职生站在队伍的末端。
她这才看清老板身侧那个男人的模样。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西装,梳着略有些随意的狼奔头,能看到额头上明显的美人尖。
他不仅仅是比原本就身形修长的老板还要高出半个头,而且长相锋利而深沉,英俊的面容上仿佛凝结了一层寒霜,尤其那双眼睛,似乎在洞察着每个人。
可他说话又并不冷厉,与老板交流时礼貌绅士,看向他们这群员工时,也会恰到好处地微笑。
齐筝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是个好老板,只知道大概不会比原本的老板更好相与。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你们以后的老板了……其实也不能这么说,他一直就是你们真正的老板。让他跟你们自我介绍一下吧。”老板打趣道,还和男人相视一笑。
那个男人点点头,看着大家开口:“大家好,其他的也没什么好说的,跟大家简单解释一下变动原因,主要是我最近回国,你们这老板又计划出国,我们一合计就这么安排了,大家继续像以前一样工作就好,不会有其他变化。我平时比较忙,所以不会经常来店里,工作方面我会直接跟店长对接,你们听他安排。对了,我叫喻延,可能比你们大多数人都要大一些,可以直接叫我延哥。”
他说话有一种天然让人信服的能力,员工们听得认真,齐筝也是。
她一边听一边不自觉盯着他的脸看,倒并非因为他长得有几分姿色,而是因为他长得有几分莫名的眼熟。
可她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阵,却也没找出真的与他相像的人来,只好暂时搁置追根究底的想法。
***
沈嘉聿好不容易从繁忙的出差中解脱,融资案也谈得差不多了,公司那边的事务也终于交托了大部分回去,原本以为春霆的问题可以渐渐交由公司其他人解决,却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住了一段时间院近期才回归的沈霆打电话来,将沈嘉聿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
“你搞什么?你跟我说融资案已经确定了意向,现在呢?人家反悔了!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我要你有什么用!”
沈嘉聿当即便驱车赶去了公司,在当着沈霆的面给合作方打电话时,才真的确认不分昼夜谈了一周多的合作就这么告吹了。
沈霆吞下几颗药,对着有些难以置信的沈嘉聿说:“虽然没落实到合同上就有可能发生变数,但从你之前发回的资料上来看,这件事原本是没问题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沈嘉聿迷茫地看向沈霆,就听沈霆颇为严肃地开口:“去打听一下是不是有人横插一脚。”
是了,如果没有人从中作梗,基本不太可能出问题。
沈嘉聿大概也是憋着一口气,不愿让自己努力这么久的成果告吹,立马联系了几个亲信让他们找各种渠道打听对方临时反悔的原因。
几个小时后,沈嘉聿听着下属的报告,捏着钢笔的手越来越紧。
最后他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拍在桌面,眼神中充满失望与不解。
***
接到沈嘉聿电话的时候,夏念森正在观众席休息。
篮球馆里鞋底摩擦地面的声音和篮球击打地面的声音此起彼伏,他躺靠在座椅上,双脚架在前一排座位,嘴里嚼着刚剥的口香糖。
手机一直弹着各个群的消息,酒肉朋友们在分享着新的活动地点和新的玩法。夏念森喜欢新鲜感,从前的课余生活几乎被这些灯红酒绿填满。
只是最近他却完全提不起兴趣,有种这些热闹都跟他没有关系的错觉。
他总是把微信停在主界面上,看着红泡泡一点点涨,却没有一条是想看到的。
无聊死了。
这种无聊之际,能接到沈嘉聿的电话无疑是一种调剂,况且他几乎能猜到这通电话的用意。
接通后对面果然没废话,直接问道:“你在哪?”
夏念森指尖转着球,语气一如既往的懒散:“篮球馆,我们常来的那个。”
说完,他轻笑一声:“我就在这等你。”
夏念森没怎么见过沈嘉聿生气,但他其实很清楚怎样激怒他。
沈嘉聿是个愿意付出时间和代价的人,但如果让他意识到,自己的一切努力都是别人唾手可得的,他自然受不了。
沈嘉聿半小时后到达了篮球馆,夏念森看着他满头大汗的样子有些唏嘘:“急什么,多大的事。”
沈嘉聿走上台阶,停在夏念森同一排的空地。
“为什么要破坏我的融资案?”
“破坏?”夏念森很不以为意,“我不过就是说我这有更好的机会,他们自己就不跟你合作了,这还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