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其他人对这件唯一没用奖券代替的礼物感到好奇,有不见外的直接问齐筝要来看看。齐筝来者不拒,甚至向外退了半步,离包围圈远了些。
等到他们将票拿到手中左翻右翻,确认它除了设计得比较特别外,的确是一张普通的入场券后,很快就有不懂行的发出疑问:“这……是谁?”
这个“谁”当然指的是施琅。
施琅有名,并且在国际上有名,也有些小出圈的经历,主要得益于她在拍卖场的优雅与节节高升如人生赢家一般的履历。
许多人透过她窥见了名利场的明枪暗箭与纸醉金迷,她也因此成为了连接不同圈层的一座华丽而便利的桥梁。
但这种名气更多的还是限制在拍卖圈中,不关注这个圈子的,不认识施琅的概率还是很高。
就比如现在,即便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家境优渥,却仍有不少人露出了迷茫的表情,问出那样的问题也不奇怪。
但其中有了解的在反应过来后惊呼:“施琅?施琅!施琅你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爸妈肯定知道啊!拍卖界的神!亚洲现有的拍品最高价就是她拍出来的耶!”
“好家伙,所以这是施琅的演讲?不对,是内部分享会……我艹,这含金量我不敢想……”
“我去我去!是那个拍卖官啊!我知道她,我爸之前去拍卖会的时候见过她,回来就要我朝人家努力……拜托,这哪是努力就可以的……”
“是啊,人家那种控场力得靠天赋,不是随便谁都学得来的。”
“可又不是人人都认识她,这票有什么用……”
在数道充满向往的夸赞声中,最后这道质疑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但说话者并没有来得及说完,便在齐刷刷的凝视中渐渐减弱了声音。
他也终于意识到自己再说下去得罪的是谁,有点心虚地瞟了夏念森一眼。
可夏念森却并不太在意这些人说了什么,更准确地来说,他压根没听这些人说了什么。
他的所有精力都放在了注意齐筝的反应上。
可齐筝根本没什么反应。
不管是抽到奖还是票被人拿走观赏,又或是其他人对着这个奖有什么品评,她始终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除了刚才看过来的那一眼外,夏念森是再察觉不到她抽没抽到奖的区别了。
怎么会呢?这不是她想要的吗?
入定般坐了一晚上的夏念森站起身,绕过距离并不太远的桌边走过去,停在了齐筝的身侧。
在齐筝另一边凑成堆的大家你拱我我拱你,相互提醒着朝那边看,看完又懵懵懂懂地面面相觑。
夏念森顿了顿,伸出一只手到刚刚还在端详那张票的男生面前,掌心向上勾了勾。
男生一脸懵逼地愣了几秒,左右张望一番,最后在别人用下巴示意他手上的票后,终于福至心灵,悟性大开。
他双手将票端端正正地放在了夏念森的手上。
夏念森捏住票收回手,带起一道轻微至极又细碎冰凉的风,掠过这段与齐筝似近非远的距离。
他垂眸看了眼票,大拇指擦过边角处,抚平不存在的褶皱,而后抬眼看向齐筝,将票递了过去:“运气很好,这是特等奖。”
他的语调是在场所有人都没听过的平和,若是再大胆一些揣测,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
齐筝并不避讳地与他对视,随着他话音落下,她也低下头去看他拿在手中送到身前的票。
也许是这个角度离得近了,齐筝在视线落在票上的同时,竟然也注意到了夏念森手心处一道肉红色的伤口。
伤口仅有指甲盖大小,但似乎愈合得并不太好,透出些血丝。从伤口状态来看像是烫伤。
齐筝的注意力没在这上面停留太久,只是手也没去接那个刚才就已经属于她的奖品。
她能感觉到四周的目光一直锁定在两人身上。
好奇,疑惑,揣测。
或许还包含更多算不上积极的元素。
她倒并不畏惧它们,理智告诉她,甚至在很多时候这样的目光是一种预言。
预言她的所求正在逐步向她靠近。
但此时此刻,她潜意识里是希望一切不需再深入下去的。
正常人都能感觉到夏念森对齐筝态度的不对劲,说不上多么温和可亲,但总是跟对别人不一样的。
协会里的人精不少,从各种犄角旮旯里扫视八卦的也不少,当然也有人嗅到齐筝和沈嘉聿之间的变化。
今天沈嘉聿没来,夏念森又在齐筝没到场之前一直冷着脸,她到了之后才默认开动,谁能不多想?
这所谓的“特等奖”一出,懂和不懂的都懂了——这哪是什么抽奖,这是个特别定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