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斜乜她一眼,强撑起精神,语气不容置疑:“快拉下去处置。”
梁进不敢迟疑,捂住怀碧的嘴将人拖拽起来,她还欲挣扎,却被梁进死死地缚在怀中,不容她发出任何声音,她被憋得目眦俱裂。
求怜的美人竟是淬毒的利刃,姜涟胆战心惊,直盯着人被拖出去,没有了任何动静,才重新倒了盏温茶喂到皇帝嘴中。
他一口饮尽却远远解不了渴,浑身气血翻涌,脑中嗡嗡作响,没有丁点儿自己的意识,只有最为低劣的想法,他不想让她看到他的丑态,强迫自己松开她的手,哑声驱赶:“回去,快回去吧。”
姜涟感受到他身上的炙热,再联想适才那美人的话,顿时明白他变成这样的缘由,忙道:“皇上,您等等,我叫梁公公去给您请太医。”
她转头要往外走,下一刻,猝不及防地被皇帝拽住衣袖,回过头看他还是那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莹白的脸变得通红,额头和鼻间甚至有点点汗水,因为拽她耗费太多力气,连手指上骨节都愈发突出,声音也在极力压制着说道:“我难受。”
“皇上。”姜涟于心不忍,半蹲着身子给他擦拭汗珠。
两人离得极近,她身上沾染的檀香气味再次涌进他鼻间,掺杂了依兰香的味道无异于火上浇油,况且她的手指还停留在他额间,她的眉眼、她的鼻唇,每一样都不亚于补药的威力,他彻底疯癫起来,往前倾了倾身子,猛地将她拥入怀中。
第26章
姜涟身影凝滞,不敢动弹,他的双臂在她后腰处收紧,而后双手合拢狠狠扣住,仅剩的力气,大约全都用在此时了,似要将她揉入骨肉之中。
隔着单薄的道服,她感受到他浑身滚烫,像是一团火,她被紧紧束.缚,又受着他身上温度的灼烧,只觉得喘不过气来,可又不能狠心推开他,怕伤到他本就脆弱的身子,于是只能尽力蜷缩着,低声唤“皇上”。
补药的功效过大,加之皇帝近来本就身底子虚空,这会儿有些抗受不住,力气彻底消散,扣住的手也逐渐放开,可他的意识已经被情.欲占据,下意识地还在试图再扣回去,但力不从心,于是那双手就变成抚在她腰肢上的姿态。
楚腰纤细、芳馨满体,样样都能荡魂摄魄,可仍是不够,只盼着她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地属于他。
他没法子形容此时此刻的心境,只觉得要死在这瞬间,补药的效用还在其次,更为重要的是怀中是心心念念的人,从京城到平州,又从平州回到京城,他期盼、渴望了多少载,数不清楚、算不明白。
他昏了头、发了疯,所有理智都要消失殆尽,贪婪地偏过头,滚烫的唇几乎要落在她耳际。
她感受到他的靠近,下意识地闪躲,他猛然一惊,如醉初醒。
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极力劝说自己,强咬紧牙关,自喉咙深处挤出一声难忍的呜咽,抓住最后一丝仅存的理智,松开她收回身子,脊背重重地砸在椅背上。
蝶骨生疼,他抿紧唇并未发出丁点儿声音,甚至不敢看她,含糊道:“去……去叫太医吧。”
姜涟怔仲片刻,几乎是逃一般冲出去叫梁进。
李太医再赶回来,为皇帝把过脉之后又去闻补药的碗,还将檀香炉盖灭,捻出其中香灰细嗅,待理清致使皇上这样的缘由,惊愕不已:“皇上还在病重,并就不宜同房,怎可用这样助兴的补药和熏香?”
白石、官桂、鹿冲,样样都有温肾助阳的效用,连带着檀香炉中掺杂的依兰香,都是催兴的,檀香味重,燃了整整一日,他适才进来呆有一炷香的功夫,竟一点儿都未发现。
皇帝意识已经有些涣散,阖眼倚在圈椅上。
梁进见到张皇失措,催促道:“李太医莫要多问,先为皇上解毒要紧。”
“解毒?这根本不是毒,如何解?”李太医摊手无可奈何,“皇上本就有内火,不可再用药压制,只能施针后令皇上药浴,看能不能将药效发散出来。”
“怎样都好,李太医尽快吧。”梁进朝姜涟招手,跟她一左一右将皇帝扶到内殿榻上,嘴中喋喋不休:“我们主子真是可怜,别人吃了催.情的药,都是精神抖擞,主子倒好,直接一倒不起,不知道人昏睡了,还有没有冲动要……”
话说到一半,自觉失言,忙抬手捂住嘴,偷偷窥姜涟一眼,讪笑道:“奴才口无遮拦,姑娘只当没有听过。”
姜涟的心思不在他的话上,蹙眉查看皇帝的面色,“只听皇上和旁人说他身子不好,究竟是怎样个不好法,就没有医治的法子?”
听她问起这个,梁进很有话说,谨遵他们主子的命令,在她跟前营造病魔缠身的形象,“倒不是不能医治,只是一时半会儿调养不过来。姑娘也知道,主子幼时在冷宫受过苛待,早就落下病根了,后来到了平州,那样的不毛之地,样样东西短缺,又阴冷潮湿,对他的身子更是不利,如此磋磨了七.八载,别说是皇上,连我们这样身体略强健些的底下人,也落得一身的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