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欢是秦苒在路上捡来的孤儿,她的父母没有给她取名,自小在这世间孤零漂浮。
第一次见秦苒,就因为偷她的荷包,被秦苒抓个正着。
秦苒觉得她像自己早亡的妹妹,所以将她留在身边照顾,给她取名“欢”字。
“好啊!多谢师娘!师娘真好!”
江月见过阿欢,阿欢与她身世相近,她不自觉想要亲近这个比她大两岁的姐姐,能一起出去玩自然高兴。
这两声“师娘”喊得响亮。
秦苒噗嗤一笑,她摘下腰间的荷包,直接塞进江月怀中,“小月儿嘴真甜,你下午想买什么就买,不够再找师娘要。”
“好!”江月应得兴高采烈,“师娘是我见过最人美心善的美人了!”
“看医书去,”姜渺上前一步,直接连人带糖一起赶出去,“不然下午别想出去了。”
她没有反驳江月口中“师娘”的称呼。
陆云霜扭头看向季清沅,朝她挤了挤眼。
“你来做什么?”姜渺训完一个,转头看向陆云霜,“听说你昨日受伤了?是来看伤的?”
陆云霜没有急着来找她,想也知道伤不严重。
“是,昨日云霜被暗器划伤左臂了,”季清沅想起正事,她心里总是有些不放心,“我见那伤口不严重,但想着西戎有火毒一类的东西,怕暗器上面有什么,所以想让姨母看看。”
凡事小心些总是好的。
季清沅的担心不无道理。
“你随我进来,我看看你的伤。”
陆云霜随姜渺进内室,衣衫解开,露出左臂上已经结痂的擦伤。
姜渺在看到这伤口的一瞬间,沉默下来,欲言又止一番,终是什么也没说。
罢了,她们刚刚成婚,过于担心也正常。
“怎么样?这伤口要不要紧?”季清沅见姜渺检查完伤口,立刻问道。
姜渺撤回银针,面上表情有些微妙,“没事,她好得很。”
陆云霜轻咳一声,把衣衫拉上去,遮住肩膀上的浅淡齿痕。
季清沅脸颊绯红地站在一侧,她才想起这件事,刚刚一直在意陆云霜的伤,没注意到。
姜渺先行出去。
陆云霜不慌不乱地把衣裳穿上,起身要去牵小公主的手,“你看,我说没事吧,你现在可以放心了吗?”
季清沅躲开她的手,面上红晕难褪,有些埋怨她:“你怎么不提醒我呀,我给你拿脂粉盖住也好啊。”
这样直白地让长辈看去,太羞人了。
“看到就看到呗,”陆云霜无所谓,她转到季清沅面前,双手捧住她滚烫的脸颊,揉了揉,“没事,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季清沅羞恼地瞪了她一眼,昨夜她被逼急了才咬的,早知今日,还不如不咬。
“你才尴尬,我有什么好尴尬的,被看的又不是我。”
小公主拨开她的手,推开眼前的窗户,吹着冷风降温。
陆云霜从她背后抱住她,夸奖道:“不错,这样想就很好,不过姨母应该一看就知道是谁咬的。”
季清沅脸上刚降下去的温度,又升了回来。
她合上窗户,转身就走。
陆云霜在她身后低低笑了一声,被她一瞪,立刻把笑容收回去,无辜地眨着眼睛。
屋外,秦苒正在给窗台上花盆里的小草浇水。
染着些许红色的水流浇灌在小草的根部,湿润着花盆里的泥土。
陆云霜鼻尖一动,她看向秦苒手中的水壶,往前靠近几步,“我听小月儿说,这颗草是秦姨种出来的?”
“是啊。”秦苒仿佛没注意她的刻意靠近,继续浇着水壶里的红水,“你姨母不擅长种花种草,所以让我试一试,不想随意一种,便真的种出来了。”
“你看,它多有生机。”
被红水滋润根部的小草舒展枝叶,似比刚刚更加鲜活。
陆云霜闻着那股味道愈发浓郁的铁锈味,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水壶。
她转头看向姨母。
姜渺在桌前整理药材,好像什么都没闻到,什么都没发现。
陆云霜心下了然,往后退了一步,笑着道谢:“虽然我不知这是什么,但多谢秦姨帮我种出它。”
水壶里的最后一滴红水流尽。
秦苒将水壶放到窗台上,偏头看向她,柔媚一笑,“你若真的想谢我,不如告诉我这颗种子从何而来?”
秦苒笑得温和无害。
陆云霜看不出什么,实话实说:“这种子是我偶然捡得,那人种不出,愤而将种子扔了出来,我顺便捡了回来。”
“竟如此巧合吗?不知这人是谁?”秦苒追问道。
“二皇子的幕僚,人称一声穆先生。”
“他住在何处?”
陆云霜张口欲言,话未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