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又是推辞?
明明答应了的。
许沁想生气,但是好像又没有生气的立场,她凭什么要求宋希玉陪她,然后还是宋希玉花钱花时间,许沁勉强的抿着嘴角,笑说:“没事,下次有空再去。”
“嗯。”宋希玉寂静的思考,她双手疲惫的撑着双膝,片刻,她抬头,发红眸子看着许沁,问:“对了,上次你说要告诉我什么事情。”
原来宋希玉记得,可是许沁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了。
这大半个月,许沁一直在措辞怎么告诉宋希玉自己的心意。
她时常鼓励自己,也时常打退堂鼓,设想过宋希玉很多反应,如果宋希玉拒绝,她就耍赖皮,如果宋希玉接受,如果宋希玉接受,她有些不敢想……
真正到这一刻,看宋希玉的状态和反应,许沁所有的话都被堵在喉咙口了。
“没……没什么……”许沁吞吐,掌心掐着生疼,她又道:“今天晚上你要走?”
“嗯……”宋希玉站起身,陀螺似的在屋内旋转,只让人觉得烦躁。
一屋散乱的衣物,许沁一时间找不到下脚之地,心里的不安和焦灼像墨水滴入白水,被无限渲染开。
“是要搬家了吗?”行李箱塞得越来越满,许沁越来越手足无措,宋希玉为什么突然要搬家,是她做错什么惹她不开心了吗。
雷电劈裂平静天空,骤雨毫不留情怒砸地面,窗纱胡乱飞舞,辨不清方向。
宋希玉在凌乱房间中来回踱步焦灼,眼尾红意更甚。
“要搬去哪里?”
许沁心弦被拉紧。
宋希玉静止深呼吸,双手捏紧,闭眼又睁,眼神中一片清明,用冷静又克制的声音说:“许沁,我要结婚了。”
“什……么……”许沁像被钉子钉在原地,她无声的张了张嘴巴,“和谁……”
是谁,最有可能是谁,许沁从未觉得脑子有这么快过,她紧紧咬着嘴唇,可能声音还是泄露出她的颤抖:“…是哪个淮清吗?”
“嗯。”手下动作不停。
“可是上次你还说那是你的朋友!”许沁稚气反驳。
那个淮清不就是送了一束花和一个包吗,怎么就得到宋希玉的青睐了。为什么说结婚就结婚,语气随意得像出去吃个饭!
宋希玉累了,不想解释,她机械似的收拾着衣物,不耐烦道:“那是上次。”
上次是二十天前,这二十天太漫长了,她不知道她是怎么过来的。
她可以接受被指责立场不坚定,但除此之外,她想不到任何再好的办法。
就像一根竹子被折断了腰。
“为什么?”许沁迫切的走近宋希玉,仿佛这样可以拉近她们心里的距离。
为什么?
她回答了好多为什么。
为什么学医,为什么苏淮清不行,为什么这么自私。
自私的从来不是她!
宋希玉一股脑儿把所有东西塞在一起,放不下的,泄怒似的压了又压。
许沁心像被针扎了的气球,她深呼吸来抹平缺氧的眩晕感,“……你喜欢他吗?”
玫瑰花束的卡片上写着好久不见,是久别重逢吧,宋希玉一直不结婚,也不恋爱,就是在等他吗?所以才会短短不到一个月就决定结婚。
宋希玉手短暂的停顿住,喜欢和结婚,从来不是互选对等。
宋希玉仍是不语。
沉默就是否认吗。
“你是有什么苦衷吗?”许沁目光焦急而迷乱,她仍然追问,宋希玉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开心的新娘子。
许沁先宋希玉一步拿住首饰盒,呼吸变得急促:“能告诉我吗?我可以帮你吗?为什么突然要结婚?”
宋希玉抬眼,带着冷意。
许沁心脏一紧,突然措不了词:“为…为什么…?”
为什么结婚?
宋希玉忍得快要爆炸。
因为这是她深陷泥潭,唯一出路,抗争的结果是死亡。
许沁能懂?能明白?
帮她?怎么帮?
小孩子自以为是的窥探,便以为能改变整个世界。
看许沁被吓到,宋希玉理理杂乱发丝,压下心中烦躁:“许沁,这是我的选择,与你无关,你不必做无妄多余的猜想。”
与她无关?
许沁错愕。
宋希玉觉得她越界了…
“那我呢?”许沁心中苦涩。
宋希玉不以为然:“什么意思?就算我搬走了,你仍然可以住在和观翠园,我依然会资助你。”
资助?钱么?成为被她资助的千百个中的某一个?
不是这样的,宋希玉不懂,她什么都不懂。
许沁捂着丝丝抽着疼的胸口,气提到嗓子眼,显得委屈:“你不是想知道我想跟你说什么事情吗?”
“嗯,你说。”
宋希玉克制着不耐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