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对对说:“大婚在即了,该准备的东西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其实我们没什么事可做,这里对成婚前的规矩也没有太多束缚,艾俊来了之后,秦宝大部分时间都与他在一起,我们就更得闲了。”
安乐心点头:“是的,我觉得秦宝真的很喜欢艾俊,下午的时候还让我吩咐厨房做些他喜欢的小点心。要我说厨房的活才是真的累人,对对,你记不记得我们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厨房里那个丫头说秦窑之前的菜谱有厚厚一沓,因为艾家来自外乡,口味和这里的大不一样,每次艾家有人前来,厨房都要忙上一整日。”
赵对对:“可不,关键是艾俊带偏了秦宝的口味,他不在的时候,厨房也要做些和这里大不一样的食物给秦宝,要我说整个秦窑厨房是最缺人手的。”
朱卫华吃完饭了,他沉默地放下碗筷,转身回了房。
赵对对看着他,狐疑地说:“水土不服好了?”
李韶不确定地说:“一整天他没有在说头疼了,脸色也正常,就是挺奇怪的。”
凌厉问:“怎么个奇怪法?”
李韶想了想,面露忧色,相比这些年轻人,他和同龄的朱卫华更能有共鸣,两人都有家庭,而朱卫华还有个半大的孩子,他本身的生活就挺不容易的,又突然被强迫进入了这样难以理解的非生即死的世界,他的痛苦焦躁恐惧,李韶完全能感同身受。
“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挺奇怪的。”李韶说:“他今天几乎和我没有说话,但是一个人念念叨叨的,我也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我喊他,他也没什么反应。”
虽然隔着头巾,可陆文多还是揉了好几下自己的后脑勺:“我脑袋也疼过,但是没多久就自己好了,这里的气候实在有些膈应人,白天闷得慌,晚上又太冷。”
饭后,他们各自回了房。秦宝和艾俊是在饭后才回来的,赵对对和安乐心去伺候了她梳洗后才回了房。
快临近九点了,凌厉透窗看见了晕染成云朵般大小的红色光晕,那是窑洞内高悬的红色大喜灯笼,不知为何,凌厉总觉得这股红的色泽越发的艳丽了。
凌厉侧身躺在炕上,饭后的那段时间宋成双稍稍地休整了下,此刻他站在门前,倏地遮挡了大片红色的光线。
凌厉想起了宋成双要打头阵,他们的计划太过悬乎,他不禁有些担忧,而睡意却逐渐袭来。
凌厉勉强打起精神,睡眼朦胧的他奋力地开口说:“宋,你要小心了......”
眼前被遮盖的黑影逐渐走向了他,直至视线中大片的光线被完全覆盖,而宋成双修长又挺拔的轮廓完全落入他浅淡的视野中。
这是世界的时间作祟,凌厉的眼皮耷拉了下来,他能感觉到有人凑得他很近很近,温热的气息递进了他的耳内。
“放心,你好好睡,晚安。”
凌厉觉得他的脸颊痒痒的,似乎有人在摩挲他的脸颊。
是宋成双!
凌厉的心狂跳了下,他努力想睁开眼睛,睡意滔天般的侵袭了他每一根神经,他模糊晃荡的视线中能看到那张漂亮得让人艳羡的脸。
那双死水般的双眸准确无比地落在了他的脸上,凌厉总觉得这样一双失明的眼神背后是能看透他内心的尖锐的视线。
忽然,他的视野剧烈的一个晃动,而他的身体也似乎被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在他身边的宋成双猛地消失了。
发生了什么!
凌厉还来不及思考,即便他挣扎着想醒来,可下一秒便无法抵抗世界的规则,落入了深沉的睡眠。
第44章 囍(20)
窗外烈阳高挂,今日的温度颇高,连带着烧烫了车窗的玻璃,车声一颠簸,凌厉就给抖醒了。
窗外是熟悉的马路,这条线路他每周都会经过。
公交车上的移动电视正在滚动播放新闻,凌厉还有些倦意,打了个呵欠后打算再眯眼小睡会儿,碰巧车却停站了。
这趟公交的乘客不多,凌厉眯着的眼缝里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上车了,她背着单肩包,带着口罩,露出的额头上贴着一枚创口贴。她四下张望着,想寻找一个舒适的座位。
这时,才刚启动的公交车突然来了个急剎车,窗外看到一辆反向违规的摩托车几乎擦着公交的车身而过,司机破口大骂,边重新启动公交车。
女人还未落座,刚才的急剎车让她差点站不稳脚,她皱了下眉,赶紧寻了个前车厢的座位做下。
她落座的是前车厢的横座,放下背包的瞬间,她的目光撞上了凌厉的视线。
“凌厉......凌厉.....”
凌厉猛吸了口气,倏地睁开了眼,视野的上方是宋成双无比清晰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