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火速跑向了最远的那间农舍,大喊道:“我要住这间。”
有了第一位做出选择的人后,郁立平和鲁飞按捺不住了,他们一前一后选择了和李萧瑟挨得最近的农舍。
“我们要不要住一块?”赵对对眼捷手快,指向了右侧那一块还没人选择的区域,只是这些农舍互相并不挨近,如果按照分组,他们五个人挨着住的话,有几间农舍靠近他们下山的路口。
凌厉也正有此意,不管限制条件是什么,他们几个离得越近自然是越好的。林涛涛不爱说话,只是冷冷地点了个头,于是他们五个人齐齐往右侧方向走去。
纸窗上的倒影近在眼前,勾勒出农舍里居住的村民完整的人形,凌厉总觉那人正透窗凝神着他们。他侧头看向了自己的两个朋友,陆文多和赵对对的神情都不太好,毕竟接下来是独身面对生死的未知之数。
陆文多的咳嗽越发厉害,他想说什么,一张嘴就是猛烈的咳嗽,咳得是上气不接下气。
凌厉看着两位挚友,却又发现此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唯有一句“小心,明天见。”
赵对对突然红了眼眶,陆文多也不再咳嗽,深黑的暮色中,恍惚都看见对方的脸,一瞬间,一剎那,一天的时光,却堕入到无限不明的未知中。如果按照“宋”他们所说,这是个通往死亡的生存世界,那或许下一秒就是永别了。
此时,他们内心最想知道的是到底造了什么孽要面对这样残忍的局面,几个小时前,他们都还只是过着寻常生活的普通人啊!
“天亮前都不要出门,农舍不可能一间房,今晚暂且不要和村民有过多交流,门锁紧上,一切小心,这些话我刚才和你的朋友们也说过了。”
凌厉的肩头传来一阵温热,“宋”的声音飘进他耳内又瞬间消失了。四周朦胧的雾色不经意间已是浓稠一片,就连刚才还可见的朋友此时也只是模糊的几道影子。
他听见周围断断续续的开门关门之声,他知道时间不多了,深吸口气往前推开了房门。
农舍内橙黄的灯光瞬间明亮了视野,与他设想的一样,砖瓦堆砌的农舍结构简单破旧,入眼便是吃饭用的桌椅,此外在两侧各有一间房,“嘎吱”声让凌厉的注意力移向了右侧,一个穿着粗糙布衣身型高大的男人推开了右边的门,凌厉甚至来不及看不清他的长相,他已经入内关上门。
桌上的烛火悄无声息地灭了,这十二间农舍瞬息之间同时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凌厉想着“宋”的话,抓紧时间去了左侧的房间,木门松动异常,虽然挂着门锁,但是摇摇欲坠的程度几乎丧失了门锁的功能,凌厉摸索到屋内的摆设除了靠着窗边的床外,还有贴墙而立的柜子,柜子并不沉,就是黑灯瞎火的费事,凌厉费了会儿劲将柜子挪在了门前抵着,然后上床平躺。
初来乍到到此刻,凌厉竟有些释然和习惯了,有些事和轨道,躲不开逃不了。
屋外分明雾气沉沉,平躺在床上透过薄薄的纸窗望着窗外的时候,却可以看见雾气里稀薄的亮白月色。
光线极其吃力地穿透着黑夜的束缚。
四周寂静无声,凌厉想到了陆文多和赵对对,他们三人相识于微末,这二十多年来也算知己知彼,对彼此的性格和喜爱了如指掌,他们性格外向爽朗,却也不是不懂分寸不知进退之人,可眼下无法人为掌控的情况......
突然,脚步声响起了,悉悉窣窣的声音透过房门从左侧传来,这个声音是从他这间农舍传来的!
那个同屋的村民没有睡着!他离开了房间!
这样的脚步声凌厉太熟悉了,徘徊往复,一声声,一下下,就好像是内心犹豫不决的人不停地踱步思考。
脚步声渐行渐近,瞬间移动到了凌厉屋子的门口,他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与此同时,屋外的脚步声也在瞬间停止了。
他停留在了房门前。
凌厉踮脚悄然下床,尽量不出声地走到了抵住门的柜子边,预备伺机而动。
那个人停留了一会儿时间后,开始发出一种古怪的“咕哝”声,声音应当是从他喉咙里发出的,“咕噜咕噜”也不知他到底想说些什么。
凌厉第一反应莫非这里的村民无法正常说话?
他紧贴墙而站,每一根神经都被屋外那人的一举一动牵引着,很快嘴里的“咕噜”声停止了,紧接着是刺耳的抓绕声,像是尖锐的指甲不停地抠划着墙壁让人抓狂的声音。
凌厉抓紧了柜子,以防那人突然发疯直闯入内,可屋外那人似乎并没有直闯而入的打算,指甲从墙壁移向了木门,尖锐的刺划声变得沉闷,而随之他口中的“咕噜“声再度响起,两个极其不协调的声音起伏跌宕,毫无停息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