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修说完这一切的时候,还意犹未尽,打破了他们最后的幻想:“于警官你在昨天打开了那间房的通道,但是很可惜,再次被我堵上了,哈哈哈哈哈哈。”
寻修肆意的笑声让人内心拨凉,宋成双放弃了推动压根打不开的门,若有所思道:“原来又给堵上了啊,那就没辙了。”
“这不......”陆文多开始急了:“没辙了?爱豆?你别吓我!”
其余人面面相觑,接二连三的震惊让他们一时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觉得人生处处是惊喜,眼下他们似乎没有了生路。
“还有十五分钟。”宋成双抬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视生命如无物的寻修:“我也很好奇,你打算怎么弄死我们,每天的时间有限,我想你做不了太高端的事,嗯......”
宋成双皱眉深思,最后摆烂:“抱歉,想不出。”
寻修更为得意了,笑道:“你们等下。”
他回头推开了身后二楼的门,不一会儿出来的时候,手里提着看不清的东西,而当他将这些往楼下抛去的时候,他们才看清那是一个个被割下的“他们”的人头。
赵对对尖叫了声,双腿一软,往后一瘫。
她的对面是她自己的人头,那个替她承受了致命一击又被残忍割去头颅的另一个自己。
寻修将人头一个接一个的扔下,仿佛抛下了一个又一个炸弹,他满意地看着这些人惊恐得做出了各种他预想中的反应。
他觉得这是他人生中最兴奋最满足的一天。
主宰生命的感觉是这样的美妙。
余灿向后退了一步,墙将背脊磕得生疼,她看着眼前“自己这张肿胀的脸”,内心涌起一股难以自持的悲鸣,这是被打的,这个世界的余灿还是没有逃离对爱情的悲哀,如今想来,她是幸运的。
“别再看了。”林涛涛捧起自己的头颅,将他们两个妥善地摆在了一边,他曾解决过两个对他心存恶意的自己,而眼下这两个死于今天。
“无畏的牺牲......”林涛涛叹了口气,将余灿揽入了怀里:“我不觉得自己是个好人,糟糕的人生,错误的选择,让我总是无法回头,只能一再错误地前行。余灿,这些人在他们的时空依旧没有逃离我现有的困境,但是他们和我又是不同的,我不是好人,可我绝对不是一个自私的人,换做是我,我也会有同样的勇气。”
余灿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他比她高太多,以至于以往余灿拥抱他的时候,总是奋力地垫起脚尖,也许,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拥抱了。
“涛涛。”余灿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去拥抱她,短短数月之前的她,或许绝对无法想象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有这样一个人值得她爱又深爱她的人,她曾经那些默默忍受的岁月早已不值一提。
“你从来不是一个坏人,你是我见过最棒最好的男人!”
陆文多捧着自己的头颅,陷入了一种暴殄天物的自怨自艾中,多么完美帅气的一张脸,怎么就搞得头身分离了,这个死法太不雅观了。
“你知道你此刻的表情是怎样的?”身后冷不防出现的富闲不忘怼了他一句:“盲盒世界是你最好的表演老师。”
陆文多:“......”
“多哥。”富闲仰头长叹:“如果我们都死了,我也不会寂寞,要是真有什么阴曹地府,我们还能继续拌个嘴。”
陆文多:“......”
“这一年,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富闲垂眸,长而翘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了稀疏的暗影,他应该有些日子没有剪头发了,黑色的发丝随意地散落在额头,些许遮了眼睛。
“我最爱的爷爷离开了我,我学会了一人抗下了很多责任很多工作,我又见到了我的妈妈,她还是和记忆中一样的漂亮,我想她一直是最爱我的。”
陆文多看着他黑色的头发,富闲才真正和他自认为的全然不同。
“我说了这么多......”富闲皱眉:“你就抱着你的头,你倒是应我一声啊!”
“真二代,富闲。”陆文多喉头一翻滚,咽了下口水,“黑发的你很好看,白发实在太中二了。”
富闲:“......”
“我们这是快要死了吧。”陆文多仿佛现在才正视这个问题:“富闲,我挺喜欢的你的,真的。”
陆文多想了想,还是你没有补上那句“这个喜欢已经很久了”。
严齐将另一个自己的头颅工整地摆在地上,靠墙而立的头颅还在汩汩地留着血,实在有些渗人和孤单。严齐想了想,将头颅和汪山的挨在了一块儿。
“我都走到这地步了,真的不死心啊!”汪山并无哭意,只有一肚子的苦意:“我什么都没想起来,这是我死前最大的遗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