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灿点头。
她第一次在医院走廊的镜子里看见了另一个自己,苍白的脸,额头触目惊心的血痕和肿胀的脸颊,这分明就是被打的。
第二次,是她在夜间值班时,在厕所被偷袭,那个人用电线紧紧勒住了她的脖子,昏天黑地间,她嗅到了淡淡的花露水味。
夏季蚊虫多,即便没有被咬,余灿也习惯时不时往手臂和小腿喷洒些花露水。
凌厉和赵对对在几日前曾找过她打听文静的情况,她知道所谓的“第二个自己”,而就从这一次之后,聪明如她,开始了明白不单单只有一个自己。
她出行开始格外谨慎,直到某一天夜晚她和同事一起在前台值班,当她迷迷糊糊睡着又清醒后,她看见了手边放着折迭的字条。
【离开吴勇男。】
余灿想起了镜子里那张被打到发肿的脸,那个人是来提醒自己的。只是另一个自己不知道的是,在这个世界的余灿早在几年前就与吴勇男分了手。
“凌厉,我当时分手的理由太难想起了,如果没有后面这些事,我想这只是我一份简单的记忆罢了,现在想来果然是盲盒世界给我们的提示,在这里的一切都是假象。”余灿却有些高兴:“看来做了另一个选择的我早就摆脱了这个男人,只是这也意味着我没有那条项链了。”
项链是吴勇男送给她的,还有那两枚可以相扣的心形戒指。
这些都曾是现实中余灿最重要的东西。
凌厉说:“时空交叉的时候,特定物品是可以留下的,当然需要另一个你来交给你。”
余灿恍悟,表达了谢意。
客厅的沙发上,寻修正低头打着游戏,黑框眼镜滑落到了鼻尖,可是他连伸手撑起的时间都没有,视线紧紧盯着屏幕。
“你还是那么喜欢的打游戏?”
寻修怔了下,就在他失神的几秒内,对方KO。
“又输了。”他将手机甩在了一边,回头看着坐在身侧的宋成双:“现实里的我也喜欢打游戏?”
“算是吧,我见过你拿着一台老式游戏机。”
“哎。”寻修的脸有些兴奋:“搞不好那会是我的物品!我要回家好好找下,多谢啊!”
宋成双只是淡淡笑了笑。
富闲绞尽脑汁也想不出那个什么卡通手表放在了哪里,因为在他浅薄的记忆中,压根就没有出现过这个。
他寻求凌厉的帮助,希望能将这个卡通手表描述得再详细点,毕竟有钱就不愁,大不了去淘个二手货。
这个手表凌厉也很少见富闲佩戴,影响中在yanunu展览会的那天,富闲倒是戴着。
“某个卡通片......”凌厉描绘起来也着实费劲:“那什么,天马流星拳?”
富闲:“......”
“等下,你说的是不是这个。”在旁的陆文多听了全程,从包里拿出个脏兮兮的手表,因为年代太久的缘故,表带脱了一层皮,连上面的卡通图画几乎快不清晰了。
凌厉眼尖,说就是这个。
倒是富闲的神情有些恍惚,可在几分钟之后,骤然清明:“卧槽,我全想起来了!老凌!多哥!宋顶流!”
没想到现场直接恢复记忆的人是富闲。
倒是赵对对纳闷,只问:“为什么你的手表在人家多哥那里?”
陆文多开始组织词汇:“我的记忆告诉我,大概五六岁的时候,我在弄堂口的路灯下遇见了一个哭泣的男孩,他说他的爸爸妈妈都不要他了,他一个人哭得厉害,我就把......我把自己的什么东西给了他......让我想想...”
“是不是棒球帽?”一旁的穆依婷加入到了搜寻记忆的大部队中:“我记得小时候富闲总戴着一顶棒球帽,就是帽子偏大,现在都还能戴呢。”
凌厉说:“这顶黑色的鸭舌帽富闲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戴着,遮住了他一头白发,哦,银发。”
陆文多“啊”了声,继续说:“是,我给了他帽子,然后他就把手表送给了我。”
在现实中,卡通手表是富闲的妈妈在出国前送给富闲的礼物,而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却是富闲一直戴着的,毫无理由的喜欢。
然而在这一次的盲盒世界里,在不同的选择牵引出的另一段故事里,富闲的手表交换了陆文多的鸭舌帽。
凌厉忽然有个可怕的想法,盲盒世界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说平行时空的确是存在的,那这些毫无理由的喜欢,不管是人还是物,也许真的在另一时空发生过让人难以忘怀的剧情。
富闲找回了记忆后,也不忘帮了穆依婷一把:“你的耳环是第一份工作时买给你自己的,只剩下一只,你平时放在首饰盒里,压在你那巨大的衣橱最下方的小盒里。”说完不忘吐槽了句:“你家二楼有三个你的卧室,衣橱面积算一起超过一间房,您慢慢找吧,单只耳环戴珍珠的那个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