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向安沉默地落在最后,这是他的习惯也是一直以来的使命,将所有的危险挡在身前,面前的只是一群普通人啊!身家丰厚的富闲,穆依婷,呼风唤雨的顶流宋成双,简单平凡的上班族凌厉,努力求学的学生罗晓英,柯向阳和文静,还有在逃的嫌疑犯林涛涛。
于向安内心涌起一股冲动,他执着于真相清白,真与假,是与非,可从未感同身受过那些游走于边缘和灰色地带的人。
“林涛涛。”于向安的嗓子干得厉害,可却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笃定和坚持:“只要能够出去,我一定可以找到凶手。”
眼前的人,不管是怎样的身份,怎样的年纪,即便盲盒赋予他们超于他人的技能,他们也仅仅只是个有血有肉的普通人。
林涛涛一愣,并未回答,无声地点了下头。
他们已经前行了约莫一个小时了,即便按照实际距离他们早该穿越核电站内部了,凌厉明白这里是另一种考验,他们不仅仅在下方穿梭。这里一定是反应堆的底部,闷热的空气绝对超过了四十度,空气的不流通随着时间的推移,让人越发的难以忍受。浓重的尘埃呛得头晕目眩,这里的尘埃味道非常奇怪,不管是不是幻觉,这一遭都在加速参与者的死亡。
凌厉听见了宋成双的咳声,他甚至感觉到了他们生命力的流失,而他因为“重生”的技能,这让他在盲盒世界中对待“死亡”总是能比别人更轻松。
“我没事,放心。”宋成双特意放缓了一个步子,他几乎紧贴着凌厉:“今晚是极限了。”
宋成双甚少说出如此严重的话,而此时他很清楚地明白身体的状况,绝对撑不了太久。他敏锐的感官不仅对外,连自身的一切也听得相当清楚,他的肺部是最先腐烂的器官,他能听见血脉的偾张和肌理组织开始融化的变动,他承认这一切都很糟糕。
凌厉从他深沉的语调感应到的是他并不好,他自己的身体也在开始坍塌,所有人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的脚步已经变得相当迟缓。
“宋,在我们四周的应该就是反应堆。”凌厉大声咳嗽着,捂住嘴的手感觉到了一片潮湿,他随意地抹了下嘴角:“那些挖通地道做清理工作的工人......咳咳......他们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我想内心一定明白这是怎样的工作和后果,可他们义无反顾,因为总得有人去完成,总是要有人去牺牲,不管是自愿还是逼迫,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人,以一人之命救下了数以万计的人类。”
此时的凌厉觉得胸口沉沉压住的恐惧竟然消失了,这一条通道更像是对那些勇敢无畏的人致敬,坚定的信念战胜了内心的恐惧,也许在未来的某一天会后悔曾经的举动,可是在那个瞬间,他们是最无私崇高的。
四周弥漫的烟尘让肺部再难以承受,他们尽量捂住口鼻,却发现鲜血开始肆意流淌,没有人再有精力去质问出口在哪来。
富闲的左肩被浸透了,他甚至能感受到从陆文多口腔里掉出的组织异物,他知道这一切意味着什么,可他不敢停下脚步去看陆文多的状态,他只能告诉自己“他一定还活着”。
费深两眼发黑,他喉咙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他伸手抠了半天,反倒俯身呕出了一堆异物。
盲盒世界是最残忍的死神,它笑着观察着每一个参与者,欣赏着他们死前最绝望卑微的神态。
费深疼得腹部开始抽搐,他狠狠地砸着地面,大喊道:“根本走不出去!我们很快就会死在这里!”
身后的于向安靠着凹凸不平的壁垒,勉强想将他拉起,却被力道一起摔在了地上。
湿漉漉的感觉,于向安皱起了眉头,他原以为是外头的污血开始渗透地面,却发现触感全然不同。
“是水。”
尧晓冬正喘着粗气,神情萎靡的他忽然来了精神,大喊道:“是不是可以出去了!有出口了!”
不稍片刻,所有人都感觉脚底有细流涌过,像是从前方留下的水,而水流在短时间内已经逐渐加大了。
凌厉很快就明白了这个是本存在于地下室水池里的水,为了防止水蒸气的二次爆炸,当时有三位年轻人自愿打开闸门放水。
水流瞬间淹没了脚踝,只觉得皮肤上阵阵刺痛袭来,可双脚却像水泥固定住似的,举步艰难。
麻痹感让他们寸步难行。
只能说有些事太过于巧合。
每一个世界的大致故事都是事先就想好的,只是万万没想到发表这个篇章的时间和某个新闻不谋而合了。
很建议去看下有关切尔诺贝利的纪录片,每次看完,内心都非常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