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多梦呓似的“嗯”了声，没醒。
凌厉用脚尖踢了下他的脚踝，陆文多头一歪，睡得更沉了。
凌厉：“......”
一旁的富闲却睁开了眼：“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凌厉点头：“嗯。”
随即他打开了手机备忘录，快速地打了一行字，又立马全部删除。
然而富闲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他一头花白的头发杂乱无章地横竖着，模样愈发显得憔悴，那双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凌厉。
点了点头。
高耸的围墙隔绝了不同区域的视野，但凡你踏入了这里，否则你永远不知道内圈是怎样的光景。
宋成双嗅到了百花的香气，蝉鸣和鸟啼，以及浓烈的烟火之气。
穆依婷眨巴了下眼，猛地吸了口气道：“这还是那个危险重重的盲盒世界嘛？”
“世外桃源？”
穆依婷说：“倒不是多人间仙境，而是繁盛和......正常，怎么说呢，就是很正常的人间生活的景象。”
穆依婷注视着人来人往的长街，这些人的衣着都相当体面，有些甚至仪表不凡，一看就是所谓的富人阶级。
“内圈是三圈内等级最高的地方。”宋成双捻了下下巴，慢悠悠地说：“难怪都想来内圈，比起生死不定的第二圈和作为畸形人的外圈，这里的确是人间天堂，当你的财务累计到了一定数额就可以来到内圈，原来如此。”
穆依婷四处张望着，很快就看到了前方粉刷干净的墙壁上所贴的大海报。
色彩鲜明，颜色华丽，却让人望之惊悚颤栗，因为画风极其扭曲和古怪，这是关于畸形秀展览的海报。
时间所剩无几，他们决定即刻前往那里。
展馆是个类似马戏棚的地方，大棚的外观是以极其夸张的彩色描绘，圆形，方块，大块的涂鸦毫无章法，令人头晕目眩，看多了甚至有种恶心的感觉。
穆依婷猛吸了口气：“这颜色看得真难受，胸口闷得慌。”
宋成双平静地说：“我看不见。”
穆依婷：“......”
穆依婷叹了口气：“我至今不知道我的馈赠和恶意会是什么，烦躁，哎。”
这里的人流异常的多，穆依婷看着四周熙攘推挤的人群，直摇头：“这些人看着西装笔挺，人模狗样的，竟然还有这恶趣味。”
她有些烦躁，一想到等会会看到各种畸形人的表演，她内心有种说不清是恐惧还是怜悯的奇异感觉。
马戏棚内的面积比外观看上去的还要大不少，他们入场很早，选了前排，不过多时，就座无虚席了。
棚内明灯大亮，从暗处向着高台走来一人。
穆依婷有些紧张，忙说：“来了！宋！是我们见过的那些穿着黑衣服的NPC。”
在他上台后，身后紧随的一列队伍依次上前，宋成双感应到了似曾相识的气息，是依依和她的母亲。这些畸形人的手上都捧着托盘，上面摆放着什么东西，只是用黑布遮得严严实实。
而这样的场景却让在座的众人沸腾了，周围的窃窃私语演变成了大声说话，这些人神情激动，言辞激烈，他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穆依婷显得有些烦躁，她总觉得要发生什么让她终生难忘的大场面了。
首位的NPC高举起了右手，在场的人瞬间鸦雀无声，而须臾之后，他打了个响指，黑色的布顷刻之间尽数滑落。
与此同时，穆依婷漆黑的瞳仁中映照着让她毕生难忘的恐怖场景，她的心狂跳不止，似乎随时会蹦出胸膛，周围爆发出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喧哗之声。
穆依婷呆滞了一秒，蓦然回过了头。
那些人兴奋地站了起来，他们垫起脚尖不停地向前张望，争先恐后，兴奋至极，像是唯恐错漏任何一样美好的事物。
那种疯狂的期盼和占为己有的欲望让穆依婷的烦躁化为了须有，随之是恐惧和绝望浮上了心头。
“宋.......我.......”她发现自己甚至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我闻到了奇怪的味道，像是一种化学物质。”宋成双对周围的暴乱恍若未闻：“你看到了什么？我觉得不是活着的畸形人。”
穆依婷接连大喘了好几口气，这才顺了过来：“你说对了，不是畸形人，不对，他们不是活的，有眼睛，有四肢，我还看到了......内脏。”
四周的喧腾维持了相当一段时间，直至众人的疯狂到达了顶峰，NPC再次举起了手，场内顿时安静。
一声呵下：“现在，进行拍卖！”
宋成双眉头一皱，原来如此！
第二圈的人拼死得到的眼睛是用于内圈的拍卖，看来眼睛是他们极其偏爱的部位，恐怕所谓的质量上佳指的就是在拍卖中能得到高价的概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