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双仿佛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他率先打开了第一扇门,然而门却是死锁的,打不开。
陆文多大惊:“这怎么会这样?如果管理员躲在了其中一间房内,我们要是进不去,还要怎么找到他?难道要先找钥匙?”
林涛涛摇头,他试着去打开顺延的第二间房,房门依旧是紧闭的。
“死马当活马医,试着打开每一间房。”
众人开始试图寻找能打开的房门,赵对对走到中间的时候,视线被花里胡哨的墙纸吸引了,这间房右侧的墙纸上用五颜六色明亮的色彩画着一圈编制手绳,手绳的挂坠是一个反战标志。
这是赵对对手工上瘾时,最初送给凌厉和陆文多的手绳,事实这条手绳他们一直戴着,无非是进入了盲盒世界后自动变成了指环。
“多哥!你快过来!”赵对对朝陆文多一指:“你试着打开这道门。”
陆文多一脸茫然,还是试着扭动了把手,“咔嚓”一声,门露出了缝隙,他打开了。
赵对对大喊:“我知道了!这层楼有我们每个人指定的房间,我们只能去到指定的房间里,而墙纸上的绘画就是我们消失的变成指环的东西!”
这个提示很快让他们纷纷找到了对应的房间,每个人都站在各自的房间门口,预备同时进入,安乐心房间的墙纸上画着一个抱着胡萝卜的兔子,余灿的画着一条心型项链,而林涛涛的则是一把可折迭的小刀,只是绘画偏童趣卡通,多少让这锋利的道具染上了动画般可爱的色彩。
只有宋成双并未有所动,他依旧站在第一个打不开的房间门口。
陆文多见宋成双纹丝不动,便喊道:“偶像,你干嘛不动!啊,你看不见,你不如告诉我你少了什么,我给你找房间!”
宋成双却说:“不用了,我自己找得到,以防有变故,我等你们进去再走。”
陆文多“哦”了声,心里乐滋滋地表示自己的爱豆真是为粉丝着想,真是永不塌房的宋成双,入股不亏。
林涛涛眯眼审视了他一番,他不觉得宋成双是这个理由,却也不想多说什么。
赵对对看着一直被宋成双握着手的凌厉,犹豫着问:“那老凌怎么办?”
宋成双说:“他应该也会走到自己的房间,你们先进去吧,记住了,房间里的一切都是危险的未知,一切小心。”
“好。”陆文多其实心里害怕极了,接下里他将会独自面对这一切,他左右一看,意识到每个人都在承受自己理应承担的东西,曾经胆小怕事的余灿,大大咧咧却根本不胆大的发小赵对对。
此时此刻,他们都是一样的。
当最后的关门声落幕后,宋成双松开了凌厉的手,从身后抱紧了他:“去找你自己的房间,我们明天见,亲爱的。”
凌厉的双眼死寂一片,可他仿佛能听到宋成双的话,他缓步走到了属于他的房间前,径直打开了房门。
当宋成双也进入房间后,方才还明亮的走廊仿佛断电似的闪烁了几下光源,很快彻底地陷入了黑暗。
宋成双房间外的墙纸上是与其他房间全然不同的空白一片。
没人任何色彩,图案,什么东西也没有。
熟悉的石库门旧居,弄堂里略带雨后略带潮湿的气味和墙壁缝隙内挣扎而生的苔藓的青草气,凌厉觉得久违的一切在失去的漫长岁月再度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他的身边。
落日的余晖将弄堂照射得暖洋洋的,挨家挨户的灶头里袅袅青烟,饭菜香气飘满了整个弄堂。
凌厉推开了久违的院子大门,地上摆放着的几盆雪白的菊花,这是楼上阿婆种的。
眼前微敞的窗户后是蓝色的格子窗帘,这是他的家。
有个中年女人正从公用灶头出来,手里端着刚炒好的热气腾腾的菜,她瞅了眼凌厉,眉目间爬满了笑意:“儿子,今天回来的这么早,我连饭都做好,你先回房去,等你爸回来就吃饭。”
母亲还是记忆中温暖大方的模样。
“好。”
凌厉说着重复了无数次的话,他用手背擦了下眼,忙不迭地跑进了屋。
石库门的房子很小,十多平米一间,改造的时候,父亲搭建了个小阁楼,按成人的身高连腰都直不起来,这个阁楼基本就是睡觉所用,孩童的身高站立是绰绰有余了,阁楼是给凌厉睡觉用的,父母通常都在楼下打地铺。
他还记得搬家前的最后一晚,父亲还托举着他的身体去阁楼的时候,还笑着说好好爬,可是最后一次睡这里了。
凌厉现在的身高,根本无需父亲托举,他两手一撑,就上了阁楼,只能摆下床垫的阁楼,在如今凌厉的视野看来,逼仄狭小得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