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多说:“不妙啊,老凌,他这是中招了么,关键是怎么会这样的?”
凌厉在屋里走了一圈,这间茅草屋的构造相当原始,内部应该使用石头作垒,然后涂上了草泥和稻草,窗户那块完全就是空置的。
凌厉在窗户那一块上看到了一些透明的东西,捏在手里触感奇怪。
“老凌,你发现了什么?”
“吃不准,像是昆虫的翅膀?”
春季,蝗虫,翅膀,刚才的嗡嗡声,还有肌肤上的刺痒,凌厉将这些巧妙地联想在了一起,只是不明白,这说明了什么?
这个世界告诉了他们什么?还有,归元到底是何用意?
一整晚,汪山的病没有再加重,可是他浑身冷热交替,也的确够吓人的,天快亮的时候,他清醒了过来,只是状态依旧不太好,整个脸煞白,还不停地咳嗽。
他简单说了下自己的遭遇,和凌厉的完全一致,屋外开始想起了脚步声和人声,汪山硬撑着也要出门。
突然,拿着食篮的二娃冲了进来,面露惊恐:“不要出门!好恐怖哦!看了晚上要做噩梦的!我不想做噩梦,你们也不要看了!”
凌厉接过了食篮,眉头不禁皱起:“恐怖?”
“总是有人会这么死掉了,太可怕了,你们不要出去啊!”二娃满脸惊恐,胖乎乎的小手捂住了眼睛,吓得完全不敢睁眼。
三人对望了一眼,心下一紧,就在他们推门出去的时候,死者正被人抬走。
那或许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凌厉只看到鲜血淋淋的一团肉,地上还淌着深沉的血迹,四五个村民用架子将他抬走,他们步速很快,两旁围观的人纷纷撤开,面露惊恐。
有东西从担架上掉了下了,他们山前一看,竟是一小截断臂。
陆文多捂住嘴,干呕了声。
汪山脸犹如鬼魅似的煞白一片:“这真的是人的手.......”
要不是勉强看得出锥形的五指,这还当真不能称之为是条手臂。
手臂上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血窟窿,窟窿很小,却极深,一厘米左右的直径,深却几乎穿底。整个手臂布满了血洞,导致完全是一堆被戳烂的肉,被戳破的手指里是森森的白骨。
陆文多低声咒骂了声:“卧槽,这是被什么东西给扎的啊!扎小人都没这么狠的!”
凌厉脸色一沉,想起了昨晚那诡异的刺痛感,莫非就是那东西......
汪山也想到了这点,拼命往自己手臂上看去,那些红疹子开始化脓了,又疼又痒,他看着地上那堆烂肉,开始怀疑自己变成这凄惨模样的可能性有多高。
抬架子的村民走了回来,拾起了手臂,他神情冷淡低看了他们一眼,只说了句:“不必惊慌,一定是遗漏了,今天仔细些就好了。”说完就匆匆走了。
陆文多一脸狐疑:“什么意思?”
“不知道。”凌厉说:“先回去。”
他们回了屋,二娃还站在门口捂着脸,虽然那堆千疮百孔的肉实在触目惊心,可在座的几位好歹也是经历了几个世界的人,尤其是凌厉,各种尸体他也是少见多怪了,他们默默地吃着饭。
二娃放下了手,开始凭空数数:“一个,两个,三个,算上我,可就是四个人。”
凌厉招手,让他过来,笑着问:“你在干嘛呢?”
“数数字,昨儿先生教了算术,一到十,这个屋里总共四个人。”二娃极其认真地掰着手指头。
陆文多来了兴致,故意逗他玩儿:“二娃,那你知不知道超过十了,又是什么?”
二娃一脸茫然地张开十根小指头:“一到十,就是十根手指,我没有第十一根手指了!”
二娃奶声奶气的,又长得极其天真,连神色苍白的汪山也不禁被逗笑了。
“你们等等!”
二娃匆匆跑了出去,没多久又跑了回来,他斜背着小小的布包,从里面拿出了几本小本。
泛黄的陈旧纸上是他歪歪扭扭写的“1-10”,还有些简单的练字。
另外一本显然是诗词集,凌厉随手翻了几页,察觉到了些怪异。
陆文多还在和二娃玩数学,汪山苍白着脸凑了过来,“你发现了什么?”
“诗词......”凌厉随手翻页:“你看,这首是孟浩然的春晓,然后下一首是贺知章的咏柳,再往后是杜甫的春夜喜雨,然后是白居易的忆江南,张志和的渔歌子,杜甫的春望,等等。”
汪山脸更白了:“不妨给你说,我是个学渣,尤其语文废柴,考试从来没及格过......”
凌厉:“我不是让你背古诗,而是这一本诗词都是和春季相关的。”
汪山顿悟,瞪大了双目:“这里的景象也是春季,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