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闲竖起拇指对准了陆文多:“幸运值加持嘛,还挺好使。”
陆文多呵呵一笑:“最后还是断了,我们三人滑了一段距离,突然就一切正常了。”
富闲说:“那也是幸运值加持啊!”
凌厉走到了宋成双的身侧,他露出个轻松无比的笑来:“读懂我留给你的信息了?”
“是,他们的死是意外,是偶然,也是必然。”
如果没有人来恐吓他们,年纪最小的永乐不会从窗台跌落而死,将所有希望放在高考的永安不会绝望得上吊自缢。如果没有人来毁坏房屋,永宁不会弄堂里到处逃窜,永喜和永康不会冲进去救人,或许他们不会死在地震中。
可那天即便没有人恐吓,这一片老城区的房屋结构最为腐朽,多年未整修,即便没有人为损坏,也难保不会出现塌陷。
事情的结果无法有明确的推论,然而可以确定的是那一日所发生的人和事。
凌厉点头:“我在死去的瞬间看见了老城区曾经的景象,不再是黑漆漆的残影,而是鲜活的人和事,我想丧生的参与者在最后的时间里应该也看见一些场景,和我一样,又或许不一样,不死鸟的盆栽就是盲盒了,我看见永喜没有第一时间逃命,而是先去拿了这盆栽,不死鸟是永健的东西,我想身穿蓝色条纹的永健徘徊于此等待的就是这个。”
赵对对说:“我昨天也找到它了,可是我一走进它就消失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还没有到触发点的那刻,今天是六月二十二日,它会出现的,只是我怕......”
宋成双几未可闻地吸了口气。
凌厉说:“怕它出现的时间就是16:55开始,那个时候我们走进老城区,怕是会还原灾难现场。”
赵对对欲哭无泪:“还得再经历一次......”
“夜晚的是残影,对盲盒的死亡规则来说更像是一种增强版。”宋成双见天色未亮,变让众人回房休息下,只是刚才的动静太大,所有人睡意全无,默契极佳地纷纷选择在走廊里席地而坐。
凌厉白色的衣服上还沾着干涸到发黑的血迹,他扯了下衣服,没话找话:“好歹能让我换身衣服,我要是明天就这样走在疗养院里,你说那些NPC医护人员看见我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离天亮还有一会儿,你要不要睡一下?”
凌厉摇头:“实际上我已经睡了一天了,感觉死亡的时间仿佛进入了混沌的状态,我并不是无意识的。”
“怎么说?”
“这个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我在盲盒世界里做梦。”凌厉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看着宋成双:“宋,我好几次晚上会做梦,但是奇怪的我一点想不起来,但是我觉得这些事很重要,而死亡的一天多的时间里同样如此,同样我什么也想不起来。”
“那就别想了。”宋成双问:“你在最后的画面里还看到了什么?”
“画面朦胧又模糊,永康,永喜和永宁三人都在老弄堂,然后地震开始了,我看到永喜抱着不死鸟跑了出来,但是她是在哪儿找到的我看不见。”
走廊里陷入了沉静,其余人在各自说了会儿话之后渐渐陷入了似有若无的睡意中。
凌厉和宋成双并肩而坐,单薄的衬衫下是彼此略高的体温,凌厉想起了最后的那句话。
忌日快乐。
分明是一种黑色的幽默,可在瞬息间的确消散了他隐藏内心的恐惧。他能感觉到宋成双冰冷面容下炙热的情感,这样迫切的坦诚和渴求让他很动容,是那种即便不去深究因果都忍不住像他靠近的冲动。
但是那又怎样?很多东西说散就撒,说没就没。
“你不说话了,可是你呼吸急促,你在想什么?那盆不死鸟?”
宋成双特意压低了声音,细微得仿佛只有凌厉可以听见,他掩饰道:“嗯,在想它到底会在哪里。”
“在很重要的地方,不死鸟很有可能是老人送给永健的,他出国前势必将这盆栽给了其他人,即便你说这东西好养活,再好养活的东西也需要浇水,其余五个人的话......”
“年纪最小的永乐不可能,并且永乐和永安已经死了,更确定了不可能性,一定给了其他人,我在第一晚就看到了它,是在927弄,我们的住处!”
凌厉这句“我们的住处”虽然指的是现在,可宋成双心头却一暖,语调柔和了几分:“是的,我们的住处,他极有可能给了永康和永喜。五点前我们不能离开疗养院,哪怕是这个安全的时间段里,我也不认为我们可以提早出去,盲盒的游戏规则不能破坏,如果16:55开始地震的话,我们已经错过了五分钟,不可能在弄堂里仔细寻找了,必须直奔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