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回家”这个盲盒所有的谜题都解开了。
余灿听完后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似乎内心的哀痛和彷徨即将溢出胸膛,她莫名由生出动容。她想起了疗养院那些神志不清却茍且生存的老人们。他们都是孤老,而这六个孩子是孤儿,在数十年的岁月里相伴而生,却落了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结果,她恍然觉得这些老人比孩子更可悲。
无论是谁,都想回到记忆中那充满烟火之气,相互扶持,互相陪伴的岁月。
众人沉默了几许,心里说不出的难受,这次的盲盒,与其说是惊险费脑,倒不如说是一种内心的震撼。
宋成双沉思了会儿,在他看来,凌厉手中的砖头的确是这个意思,前几日宋成双就发现石库门的解构发生了松动,当时凌厉也在场,他在死去的瞬间应当做了联想,这时他能给予自己最直接清晰的暗示了。
但是那盆不死鸟的盆栽,如果凌厉也发现了线索,应当是来不及给到提示了,但是无论如何,他必须渡过今晚,而他依旧坚信六月二十二日这个贯穿整个盲盒世界的重要日子必定有最关键的用处,盲盒看似拥有人类的智慧和大脑,这个随即出现不让人轻易得到的不死鸟盆栽绝对会在明天出现。
他们离开的时候,遇上了气急败坏的薛凯,他一人在弄堂里搜寻无获,心情越发得糟糕。如今他孤立一人,倒非是孤身的恐惧,而是接连几日看不到希望的焦躁。
林涛涛反复警告他们(这话其实是冲着几个爆脾气说的),不要去得罪薛凯,他的拳头不认人,以防万一他破釜沉舟同归于尽。
因此也没人搭理他,火速地跑回了疗养院。
傍晚时分,倾盆大雨直泻千里,仅仅是跑到食堂的距离就让他们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赵对对全程眼睛不眨地看着窗户边,甚至都忘记了动筷。
富闲今天饿坏了,一碗饭下肚,直接瞅着赵对对碗里的。
今天是杂粮饭,陆文多不爱吃这些,见富闲一脸垂涎三尺的模样,不禁调侃:“你不是富二代么,竟然喜欢吃这些老百姓的东西。”
富闲回答得认真且随意:“我不挑食,更何况死也要做个饱鬼。”
说到这个话题,富闲又开始他的遗书委托了:“哎,虽然咱们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可好歹入了一个群,咱们就是一家人,我要是出不去了,麻烦照顾下我爷爷,他不缺钱缺爱,人活到这个年纪比起家财万贯,更需要的是亲人的陪伴,我要求也不高,你们一周去看他一次,陪他喝个茶聊个天什么的,我单次给你们算钱吧,我爷爷今年八十多了,撑死也就二十多年......我家在海景大道888号,你们轮流去就好,我银行卡的钱你们平分,我还投资了股票期权和房产,分给你们也够了。”
陆文多觉得此人精神分裂到病入膏肓了。
余灿不知道“假二代的脑洞”,认真地出口问道:“你的父母呢?”
富闲一愣,放下了手里的碗,面露悲苦之色:“一言难尽,很长的故事。”
陆文多吐槽:“那你就别说了,我们吃完饭还要去弄堂呢。”
“今天不去了。”宋成双语气平静:“线索已经差不多了,再去也没什么必要,更何况下着雨,别徒增麻烦。”
“什么,你们不去了!”薛凯暴跳如雷,直接摔了碗筷,引得食堂里的其他医护人员纷纷侧目,朝他围了过来。
“你想去可以自己去!”宋成双依旧平静。
薛恺揪起他衣襟,右手握拳高高扬起。
宋成双甚至脚尖离地,眼下他无需再装胆小怕事,语气更显冷静:“好意提示一句,这个年代的人不喜欢浪费粮食,也不喜欢乱糟糟的无人收拾,这些医护人员可不是我们参与者......”
薛凯眼见围拢过来的人越来越多,愤慨地松了手,只得低头开始收拾一地的碎片。
“同样赵对对,你也不用再盯着窗口了,我们追不上永健,他也不会对我们说什么。”
富闲说:“所以今晚休息了?那我可以继续说我的很长的故事了?”
其余人:“......”
离饭点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富闲开始说起了自己“凄惨的身世”:“我爸妈算是门当户对的联姻,两家生意上有些往来,我妈早些年有个对象,可我外公觉得凤凰男靠不住,棒打鸳鸯后安排了相亲,按我爸的说辞他也是没想过结婚的,而之所以真结了婚,也是觉得我妈长得漂亮。”
赵对对正是追剧追更的年纪,莫名对这个故事来了兴趣:“所以你爸妈就这样结婚了?先婚后爱对不对!”
“非也。”富闲直摇头:“哪怕生了我,我妈似乎还惦记着旧爱,而我爸也没对我妈多有意思,且两人三观不合,性格差异太大,根本合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