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定好的行程计划空出大段时间。陈是真有点儿一筹莫展,看苗宝状态很好,又决定把删掉的滑雪计划恢复。
陈是真把他叫过来问:“想去滑雪么?”
苗宝点头:想。
“不会怕?”
苗宝:你在就不怕。
“那爬山呢?”
苗宝看着他:我不是小孩了。
陈是真愣了下,担心在此处显得有些多余。
他说好,起身准备出行的物品,苗宝和他一起。不知道为什么,苗宝总觉得陈是真的身影有些落寞,看起来不太开心。
苗宝穿着略显笨重的滑雪服站在魔毯上,让陈是真给他录视频。
苗宝刚穿上单板就滑了一跤。陈是真想去扶他,苗宝已经自己爬起来。初级道很宽阔,坡道平缓,苗宝滑得还算不错,陈是真刚要夸他就摔了,面朝地面摔下去,看着都疼。陈是真朝他那边滑过去,快到苗宝跟前摔了个屁股墩。苗宝看着他笑起来。
身后是一望无垠的雪,太阳缓慢隐入山头。雪面上染上大片大片的橙色,远处座座山头像是一碗碗橙味刨冰。
直到雪变成蓝色,两人才去换下装备洗澡吃饭。
爬骆驼峰时十分意外地遇到李仓庚。
苗宝看到背影很眼熟,拍拍陈是真指给他看,陈是真叫了声李仓庚,李仓庚回头。
苗宝冲他招手,看到他那头短寸打了个寒颤。
陈是真说:“难得在这儿遇到你。”
“巧了。”李仓庚说。
三人同行一段路,李仓庚主动提起禾宁。
“我带禾宁来新疆转一圈。住院那会儿他一直想看新疆的雪,可惜他留在夏天。”他说起禾宁眼睛都微微弯着,他说下一站要去雨崩,再下一站,暂时还没想好。
分别时,李仓庚十分难得露出笑容,他挥手大喊道:“再见!”
赛里木湖,壮丽辽阔的雪山和静谧的冰蓝湖泊显得人十分渺小,苗宝坐在边上托着腮想到李仓庚和禾宁,人在病痛面前更加渺小。
陈是真在给人帮忙拍合影,苗宝抱着书包掏东西,陈是真拍完走过来,看到苗宝打开了猫胡子的盒子,里面只剩下一根。
陈是真疑惑道:“不是五根么?怎么就一根了?”
苗宝猛地回过头皱眉看他,过了一会儿比手语回答:用掉了。
“?”陈是真问号,“什么时候,我怎么没看到?”
苗宝:秘密。
“那怎么今天不是秘密了?”
苗宝气鼓鼓的:被你发现了!
“……”
苗宝到底许了五个什么愿望,陈是真无从得知。苗宝聪明得很,怎么套都不上当,只回答:实现了告诉你。
“好,好。”陈是真垂眼望着赛里木湖的蓝冰,苗宝闯入视线,捡起一块冰啃了一口,冲陈是真招手让他过去。
陈是真走过去,苗宝拿着冰让陈是真尝尝。陈是真低头咬了一口,咸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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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舒雨镇苗宝睡了一天一夜。
再有一周就过年,陈是真趁苗宝睡着去R城商场给苗宝买两身新衣服和鞋子,老宋常妈妈也各两套。买完衣服又备了些年货。他拎着大包小包的从出租车上下来,把年货和老宋常妈妈的衣服拿到老宋家里。
和他们聊了几句就回了。回到家苗宝醒了,正窝在被子里玩手机。
不等苗宝问陈是真主动交待行程:“出去买了点年货,”陈是真把纸袋丢到床上,“试试,看合身么。”
袋子LOGO苗宝认得,是陈是真总给自己买的那家店,很贵。
苗宝:我不要,退掉。
陈是真就是因为知道苗宝不要才没带他去买,语气放硬了些:“不穿就丢垃圾桶。”说完就拿着袋子出门,苗宝从被子里爬出来拽住他。
“穿不穿?”
苗宝皱了下鼻子:穿。
陈是真在客厅看电视,苗宝换好衣服出来问他:你的新衣服呢?
陈是真很浅地勾了下唇角,说:“等你给我买呢。”
苗宝回屋把之前攒的压岁钱和陈是真给他的零花钱拿出来揣兜里:走。
陈是真就想着逗逗他,没想他真给自己买。
“等明天的,今天太——”陈是真话都没说完就被苗宝拽起来,“行行行,我们苗宝长大了。”苗宝听着这句话心里美美的。
坐在车上苗宝把钱拿出来给陈是真看,有八千块。陈是真嘴上夸他,实际上心疼得很。每年老宋他俩给苗宝的压岁钱和他给苗宝的零花钱陈是真都有数,苗宝压根没动过这些钱。
钱和手机对他们这个年纪的孩子诱惑力还是挺大的。但苗宝不花钱,也不沉迷手机。他玩手机除了给陈是真打电话就是发微信,偶尔看看知识点解析。放好几天都不带充电的。开家长会陈是真脸上都有光,苗宝总是被当众表扬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