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夜仇什么的，他拒绝。
“道什么歉，还没说为什么生气呢，哥哪做错了，嗯？”祁肆解开安全带凑到了莫冉面前，等着莫冉的回答。
“不，不生气了，今天谢谢你。”
莫冉受不了和祁肆这么近距离的对视，准确来说是他的心脏受不了。
不生气了？
那就是生了气。
“我——”
“祁肆，再见。”莫冉不给祁肆说话的机会，迅速抽出自已的手，下了车。
莫冉红着两只耳朵逃也似地进了小区，直到回头看不见祁肆的车才慢了下来。
他转身站在原地看了一会儿那黑漆漆的小区入口，便回了家。
而祁肆那边——
他正在跟江仁城通电话。
祁肆：“外公，等下莫小冉跟我回去住，你让阿姨准备下客房呗。”
江仁城：“你小子想老婆想糊涂了吧？”
祁肆：“？？？”
江仁城：“小冉不是说有急事要回云海？怎么，你还想搞强制那套啊？”
祁肆：“............外公，你懂得挺多。”
江仁城：“一点点罢了。”
祁肆：“他一大学生，什么急事非得今晚连夜走，明天我跟他一起回去，他一个人，我不放心，您说是吧？”
江仁城：“你真能把人带回来？”
祁肆：“外公，你怀疑我？”
江仁城：“咳咳，行吧，老头子我帮你最后一回，再追不上你在外面就别说是我江仁城外孙了。”
“嘟嘟——”
祁肆：“？？？”
·
莫冉打开门时，被坐在玄关处的白英吓了一跳。
白英搬了把椅子，正对着门，双眼无神，头发凌乱，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坐着，莫冉也不知道她到底坐了多久。
看见莫冉，白英的眼珠子终于动了动。
“妈。”
莫冉也是被吓过挺多回了，在他回来之前，就被白英用自杀吓了一次，所以开门看见白英坐在这，也很快就缓了过来。
白英像是听见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冷笑了一声，“你还知道我是你妈啊？”
莫冉不想跟白英争辩这个问题，他不管怎么说怎么做，都是错的。
他抬腿，想要绕过白英回自已房间拿东西，但迈了一步，就被白英拦了下来。
白英横着胳膊拦住莫冉，那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莫冉，嘶哑地低吼：“莫冉，你为什么要学你爸，抛弃我，离开我？
“为什么？！
“我养你照顾你二十年，就让你听我的话，很难吗？”
莫冉深吸了一口气，垂眸对上白英的眼睛：“妈，我还不够听话吗？
“我听你的话，这么多年独来独往，只交了几个朋友，可你还是讨厌他们。
“听你的话，养花花那段时间，从来不把它单独放在客厅，只在房间里锁着，可你还是讨厌它。
“听你的话，那个男人是个混蛋，记事起我就没喊过一声爸，在外面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他是我爸，你还是觉得我流着他的血，跟他没有区别。”
莫冉吸了口气，“妈，我已经是个成年人了，我自已的事情我自已会做决定。”
白英颤抖着手：“借口，这都是借口，你就是要抛弃我！”
“妈，我不是他！”
莫冉挥开了白英抓过来的手。
“我还要赶车，您早点睡。”莫冉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他越过白英回了自已房间，把带回来换洗的那套衣服装进书包，拿上证件，便出了门，也没再管身后的白英是什么表情了。
·
莫冉背着包走到小区入口，蓦地停下了脚步。
还有一趟去火车站的晚班车就快到这边来了，他应该走快点去站台等着的，可脚上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挪也挪不动。
他不想走出去看见的是空荡荡的路口，但又怕看见祁肆还在那里。
莫冉仰头眨了眨眼睛，把泪水逼了回去。
调整了几下呼吸后，脸上又恢复了那副淡漠的样子。
本就习惯一个人的，没什么。
“莫小冉，站着干嘛呢，赶紧过来！”
莫冉以为自已幻听，没动。
祁肆见莫冉没动静，急了，赶紧跑了过来。
“莫小冉？”
祁肆在莫冉眼前晃了晃手，“怎么了？她又打你了？”
一想到白英，祁肆心里的火又冒了出来，声音也冷了许多。
“你怎么没走？”莫冉终于反应过来不是自已幻听，面前的人就是祁肆。
“我坐公交过去就行，谢谢你。”
“谁说我要送你走了？不准走，跟我回去睡觉。”
祁肆拉着莫冉的手，不由分说将他塞进了车子里。
“祁肆，我...”
“明天再走也不迟，明天我们一起。”
“可是我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