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身影,沈庭秋侧头看过去。程辞回了一个笑容,不是戏谑。
他面容太过柔和,笑起来也似春风。
“我们过去是有婚约,但是你不懂得利用,现在不存在了,自然我也不会去掺和你们家的事。”沈庭秋对女人说道,接着示意服务员将自己身边的女人领走,“你知道的,我脾气不太好,有些话我不想说第二次。”
兴许是了解男人无情,知道求助无望了,女人也没再闹,失魂落魄跟着服务员离开。
程辞听了些,事情大概就是女人想男人看在过去的情分上帮帮忙,但沈庭秋无情拒绝了。
程辞走上前说道:“沈总应该怜香惜玉些。”
穿着单薄衬衫的男人淡淡扫过身前人一眼,面对走廊尽头的那扇玻璃窗,掏出香烟点燃。
白色雾霭很快出现并飘散,有一缕跑到程辞身边,缠绕人的心尖。
“我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程老板教教我好了。”沈庭秋说得一本正经,燃烧的香烟夹在两指尖。
程辞望着这人的侧脸,沈庭秋比他高出半个头。
抬手抽烟的姿势充满男性荷尔蒙,犹如这辛辣的烟味令人上头。
又好似醉了酒。
沈庭秋猛地俯身,贴近程辞的脸,脸上挂着点笑,刚才那种骨子里透着狠的风格收缩,他说:“程老板应该很会怜香惜玉,毕竟程老板自己就是一块玉。”
语气有些轻佻。
夹着香烟的手擦过程辞额间垂落的发丝。
突然放大的俊脸拉出程辞漂远的思绪。
程辞后退半步,习惯性地抽出白扇子从中阻隔,避免接触。
沈庭秋的手指只好停留在半空。
经过前几天在卫生间那次后,程辞想还是对这个男人保持些距离。
招惹也是需要循序渐进的,即使对面那人已经有了看穿的意向。
谁也不好说谁,风月里短暂情情爱爱谁也看不清谁,到底是谁先迈出的第一步已然不重要。
重要的是两人两相靠近,最后干柴烈火。
沈庭秋没有尴尬,顺势将烟头放在唇边,接着吐出白烟:“程老板是来谈生意的吗?”
“这茶楼是你的吗?”
两人异口同声。
“是我的。”沈庭秋回答,脸上的笑容明显了很多。
程辞轻咳一声:“来和老前辈聊聊天。”
也是回了沈庭秋的话。
“那真是巧了,刚好来到我的地方。”沈庭秋说,“其实,我知道你不会来找我。”
没说错,程辞当然不会把那晚沈庭秋说的话放在心上。将别人随便说的一句投资当真,那样会显得自己很廉价。
即使沈庭秋说的不是玩笑话。
“为什么这样认为?”程辞问。
“因为邂逅就是邂逅,故意的靠近反倒失了风月里的戏弄的原本味道。”
“我们这不是又碰见了吗?这不是故意的,是缘分。”程辞笑笑说道,手中展开的扇子遮住了下半张脸,不动声色地摆了摆。
浓重的烟味消掉不少。
程辞的欲拒还迎,凸显的是媚而不娘。沈庭秋看得入神,随后将烟头用指腹生生掐掉,说道:“翩翩公子,礼数周到,有时也会是这种魅惑人的模样。不知道哪面是真,哪面是假。”
“没有真假,都是我,就像沈总,无论是禁欲孤傲,还是风流潇洒,这不都是你吗?”
“我不风流。”沈庭秋说。
程辞没去争辩,瞥了一眼沈庭秋腕上的时间,时间快到了。
他提前半个多小时到这里,虽然还有一小段时间才到约定的时候,但是比一个长辈晚到终归是有些不好。
沈庭秋注意到程辞的视线,问道:“你要去哪个隔间?”
“清远间。”程辞说出雅间的名称。
沈庭秋送程辞到隔间,房门处说他会在先前的地方等他。
程辞进门不久后,老前辈就来了。
程辞表达了自己的现在的难处,想求老前辈一个帮助。
前辈说他可以答应,但有个条件,那就是程辞拜他为师。
程辞自是不愿,他已有了一个师父,又怎能再拜一个师父。
同时他也有自知之明,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个资格去拜名流大家。
老前辈想收他为徒,程辞是知道的,过去老前辈对他提过一次。
因为他身段好。
老前辈有个徒弟,唱得好,但是因为身体壮实了些,老前辈不太满意。
这老前辈是个固执传承的人,选的徒弟也是要尽善尽美,毕竟将来继承的是他的衣钵。
名流大家的名声也是需要传承的,要是一代不如一代,哪天没落了,怎么对得起前人。
要求严苛是常态。
虽然程辞唱得没有他徒弟好,但是凭借程辞的天赋和努力,后面超越自己都不成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