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残花败柳红颜羞（二）
“我说过我无法保证。”关少卿继续保持强势的姿态。他依旧是曾经的话术，依旧是不容置喙的威严。
沈庭秋气息不稳：“我知道你不屑动手，因为借刀杀人是你的本色。”
关少卿：“……”
“值得吗？”
“值得。”
“那这些事情发生之后，你开心了吗？”沈庭秋问。
“……”
画圆防守，最后关少卿绕剑击背，沈庭秋落败。
在准确性、控制力、速度上，关少卿更胜一筹。
结束后，沈庭秋立即脱下帽子，头发濡湿着，清新的空气迎面而来，一阵凉爽紧接着席卷他。他走下台阶，就地而坐，他说道：“不来了，太累。”
“你退步了。”关少卿冷淡地说道。
沈庭秋说：“是你变强了。”
“你不累吗？”沈庭秋躺在软垫上说道，他问关少卿的不仅仅是现在身体的累，还有人生。
关少卿知道他的意思，他平静回答：“我们生来就注定活在这样的生活中。”
尔虞我诈，时时攻于心计。
“我没调查过，不知道你有什么原因要将人逼上绝路，我觉得松松手也挺好，不然到最后伤人又伤己。”
“我不会。”关少卿坐在沈庭秋身边冷淡道，他看着前方洒进阳光的玻璃门口，眼中含着无情，并没有被阳光的温暖所浸染半分。
他不会伤害到自己半分。
沈庭秋撑起腰身坐了起来，手臂搭在关少卿的肩膀上。他说道：“啧，真可是少卿。”
外人眼中手段狠辣、做事果断、冷酷无情的少卿。
关少卿没什么反应，很是纵容自己的兄弟挨着他，要是换做他人，别说被他废了，就连挨近他的勇气都没有。
然后沈庭秋下意识感叹一句：“不知道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值得你这样？”
紧接着，他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震惊，之后陷入了一阵沉默。
倏然，一切事件都串联起来了，事情开始变得清晰。
沈庭秋也没有调查过程辞，但是他听别人说过庭芳，程辞与庭芳同父异母，那么程辞就是庭晚吟的儿子。
如果关少卿执意报复庭芳和程辞，那么就意味着当初少卿姐姐——关知念的死就与庭晚吟有关，甚至更有可能就是庭晚吟杀死了关知念。
阳光洒在玻璃上，又落在地上，沈庭秋看着关少卿一直盯着那个方向。
阳光很灿烂，打在玻璃上，地板上，五彩斑斓闪烁着，很耀人眼。透过这光彩，隐约窥见了关知念的笑脸，很美好，但是人死不能复生，她已经回不来了不是吗？
活着的人总应该释怀的，不然太累了。
沈庭秋语气微软也不失平静，他道：“你活得太无情了些，可又太过重情了，我说这话不是为了别人，作为兄弟只是希望你轻松点。”
许久，久到地上的阳光都移走了部分。
那时，关少卿低沉的嗓音传来：“嗯。”
可是沈庭秋知道，关少卿还是不会收手的。
沈庭秋：“我站在高楼大厦里俯视来来往往的人群的时候，我会想人活着是为了什么，万事万物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我时常感觉很无趣，没意思，你懂那种感受吗？孤寂感、迷茫感。后来我遇见了一个让我充满兴趣的人，他是程辞，接下来我的生活就不显得那么死板无趣，不会转来转去生活里就那几样，至少现在我还充满着新鲜感，让我忘记了我以前的生活是怎样的。我很少和其他公子哥们约着玩，感觉太无聊了。”
沈庭秋：“我在你身上感觉到了同样的东西，好像生活不同了，也更有生气了。所以要是你的目的达到了，那之后呢？又回到那种生活？”
“如果你身处我这个位置与处境，你会像我这样做吗？”关少卿问他。
“也许会。”沈庭秋回答，“抱歉少卿，我能理解，但这世间没有完全的感同身受。”
最终对话以关少卿的轻嗯为结束。
离开击剑馆，沈庭秋立即安排人调查程辞、庭芳、以及庭晚吟是否与关知念的死有很大联系。
虽说作为各取所需的床伴关系，沈庭秋不该调查程辞的，但是这架势看起来很是复杂，也是没办法，了解情况后他也好保护一下，不然他的床伴很有可能就没了。
沈庭秋想要是程辞知道他调查过他，定要炸毛的，就像那只叫翘翘的猫，看着他欺负程辞就呼呼直叫。
调查结果很快就到了沈庭秋手里。
程辞是程家的少爷，程烨的儿子，母亲是庭晚吟。而庭芳是庭晚吟与其表兄顾留芳的儿子，这也就说明了庭芳白化病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