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谨没说话，只是默默开车，他知道李勤担心的是什么，无非就是怕他心态崩了会把他们给坑了。
他们的车子终于开到了半山腰，离传说中的灵午山有一片丛林分隔，山腰处那把火还在熊熊燃烧，他们隔那么远都能隐隐闻到刺鼻的烟味。
萧谨已经连续开车四个小时了，必须停下换人开车，顺便抽根烟。
萧谨站在路边，随意扫视下方的丛林，刚抽一口烟雾还没来得及吐出来，就被山崖下某处的场景吓愣住了——三只小狗浑身是血倒在山崖下，他们死状极惨，死不瞑目，身体关节都是扭曲的。
“果然啊，还是会用实验犬。”
李勤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过来的，突然出声吓了萧谨一跳，萧谨转头看向旁边的李勤，他一脸冷静，貌似对这种场面见怪不怪。
“实验犬？”萧谨忍不住问。
“就是狼族拿来做实验的小狗，他们也是自愿的，毕竟参与实验能得到六十万的佣金，也不是一笔小钱。”
“他们仅仅为了六十万，就自愿去做活体实验吗？”萧谨感到不解。
李勤斜了他一眼，有些无奈：“萧总，你们萧氏生意好的时候你一天的收入可能都不止六十万吧？你买块手表应该都要六十万了，但你知道六十万对一个贫困的家庭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萧谨默默的看着他，等着他解释。
李勤叹了口气，解释道：“六十万对我们来说，省着点用可以供一个孩子上完六年小学，可以在人类领地地段不错的地方付一套房的首付，身体有什么问题也可以立马掏出钱来做手术，不用四处低头去找亲戚借钱。”
萧谨沉思了一会，渐渐有些理解了。
“你知道当初你派来的侦探找到我时，我看到你给出的价格第一想法是什么吗？”李勤嘴角苦笑，“我就在想，你要是能早一年来找我就好了，这样我的儿子就不会因为没钱耽误治疗坐轮椅了，我第一反应根本不是怕死、担心自己的危险，而是这笔钱能给我和我的家人带来什么、要不要牺牲自己去给家人换来这三百万。”
萧谨想开口安慰，但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他知道他说话不讨喜，怕会触碰到这个大哥内心的痛点，所以只能递过一支烟，以示安慰。
李勤刚把烟叼进嘴里，对面的灵午山山腰又再一次爆炸，这次震感比上一次还要强烈，他们这边的山上都掉落了一些碎石，两人对视了一眼，二话不说就回到车上，赶紧离开这里。
第36章
看来林霜是真没骗人，驻点埋伏的炸弹威力极大，足以让他们挫骨扬灰。
天上又落下了雪花，意味着今晚路面上的积雪又要加厚，凌故月一行人也顾不上什么采集证据了，带着队伍连忙撤离下山。
原本停在山下的车辆都被人为烧毁了，负责看守车辆的战友尸体就并列排在车子面前，像是在嘲弄他们。
说不气愤是不可能的，但他们也无可奈何，毕竟凌故月做不到像红狼族那样拿实验犬来挡刀，也不会给自己的战友使用刺激精神的违禁物，一个正常人面对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疯子总归是会吃亏的。
他们现在只能徒步走到有信号的地方，再请求上头的支援，原本派兵一百二十个，现在点数只剩五十五个了，超过百分之五十的死亡率，作为队长来说这种结果是值得被唾弃的，凌故月和柳冰瑜都沉着脸，后面跟着的队员也沉默不语，氛围可以用死气沉沉来形容。
灵午山对面那座山没有名字，但是有盘山公路和信号基站，他们等待接应的期间还要考虑食物问题和安危问题，这里的水源只有雪水，食物只有背包里带着的那点压缩饼干，吃完了只能从树上扒点树皮下来煲汤喝，这种情况可能路上还要饿死那么一两个。
好在公路离灵午山不远，路也比山路好走很多，他们可以稍微省点力气。
走了一天一夜后，一行人都疲惫不堪，在公路内侧丛林里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歇息。
秦柯刚坐下就闭眼睡过去了，凌故月想叫醒他，凑近了才发现他气息不对劲，一摸额头果然发烧了。
“柳队，有没有带退烧药？”凌故月着急的问。
柳冰瑜摇了摇头，很是无奈：“不是没带，是我们调不过来这些药，北五区的药厂全都已经瘫痪罢工了，我们这里离犬族领地远，也很难请求物资的支援。”
“没事的哥，”秦柯声音嘶哑倒还想着安慰他，“发个烧而已，我年轻，睡一觉就好了。”
“这大冬天的，你又生着病，怎么能在这睡呢？醒不过来怎么办？”
秦柯只是摇摇头，让他不要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