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梦到了三年前的某一天,他加班到深夜,回家看到一桌子没动的菜还有满脸疲惫的凌故月,眉头不禁皱起,心里不是滋味。
“你终于回来了,加班那么晚累坏了吧?我去热一下菜。”凌故月浅浅一笑,倒是挺治愈人心,可是声音充满疲惫。
“你不要再等我了,以后到了饭点就自己吃饭吧,在这干等着没什么意义。”萧谨冷冷地说。
凌故月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像有点失落。
萧谨只是不想让凌故月因为自己饿着罢了,可惜这张嘴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
萧谨的妈妈曾经也想过修复和父亲的关系,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做点心,不管多晚都等父亲回来再一家人一起动筷,萧谨经常跟着受饿,他知道这种感觉不好受,所以他不希望凌故月做这种委屈自己的事,饿了就吃,困了就睡,难过就哭,只要他能无忧无虑地活着就好。
他明明是希望凌故月能过得轻松快乐的,可是为什么凌故月越来越痛苦了?为什么他和凌故月的距离越拉越远了?
他是在恶意中长大的孩子,所以面对凌故月投来的爱意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他开心的同时会觉得别扭、尴尬、不在外,最后只能用冷漠掩盖过去,他错误的应对方式一次次伤了凌故月的心。
车子猛地一个急刹,萧谨被惊醒了,睁开眼就看到道路上有一辆侧翻的大巴车,车子里的狼群急迫地朝外面的车窗伸出手,貌似想抓住什么东西爬出来,但他们被挤压在里面动弹不得。
“勤哥,报警会有警察来吗?”萧谨担忧地问。
“报警?警力兵力都去战区了,有谁能来啊?”
“可是……”
萧谨犹豫了一会,还是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他着急忙慌地跑到车子前,他闻到了一股焦味,貌似有什么地方燃起了。
“你们还好吗?”萧谨对着车里的狼族大声询问。
车里的狼族瞬间躁乱,有人在嘶吼,有人在尖叫,也有人恳求地呼救,声音都挺尖细,这一车很有可能都是老弱妇孺。
“你跑过来干什么!油箱起火了很危险的!”李勤拽住萧谨的胳膊想把他拉走,劝阻道,“我可以联系救援队,但什么时候到就不好说了。”
“等救援队到可能都来不及了,能救一个是一个吧,麻烦搭把手。”萧谨一边说一边撸起袖子,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
从进入狼族领地的那一刻他就在内心默默发誓,不管发生什么,他都不会再选择逃避。
看他态度坚定,李勤也不好再说什么,他蹲下身,让萧谨踩着自己的肩膀爬了上去。
萧谨费劲地爬上车窗边缘,看到里面的场景惊呆了,一车狼族的老弱妇孺,一个压着一个,每个都想挣扎逃脱,可是越挣扎只会纠缠得更厉害,没一个能脱身。
“你们再坚持坚持,我们联系救援队了!”萧谨安抚道。
离他最近的一个妇女挣扎了一下,但胸口以下的位置都被压住了,动弹不得。
“孩……孩子……”妇女声音虚脱,连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车里有孩子是吗?”萧谨朝车里伸出手,“把孩子给我,我先带小孩子出来。”
妇女眼里闪过一道光,然后又挣扎了一下,费力地喊出自己孩子的名字:“娴娴……来妈妈这里,求求你们帮我把孩子送上来……”
她话音刚落,一个看起来只有两三岁的女孩被最底下的人费力地举了上来,随后就是一双双手把她接过,把她从深处一步步地传到她妈妈手上,她妈妈满含泪水看了她最后一眼,然后咬牙使出全力把孩子举起递给了萧谨。
“谢谢……”妇女眼泪落了下来,满眼都是对萧谨的感激。
萧谨抱着孩子先跳了下来,他带着孩子远离到安全的地方,小女孩已经陷入昏迷,脸上满是灰尘,萧谨用手背轻轻帮她擦干净,心里很难受。
李勤和保镖大哥还在打电话,一脸焦急,看起来情况不乐观。
“西南部怎么会派不出人手呢?!这里三十条命啊!你们怎么能不管!”李勤愤怒地吼道,“这车看起来侧翻有很长一段时间了,没人发现吗?为什么都没来救援!”
大巴车已经燃起滚滚浓烟,萧谨也不能莽撞的靠近,他退到一边,把小女孩捂在自己怀里,想给她冰冷的身体传递一些温暖。
不一会,大巴的油箱处就冒起火光,没到一分钟火势突然变大,车里的人不禁发出尖叫,三个大男人都心里一惊,保镖大哥第一个反应过来,他焦急地说:“我去找灭火器,顺便找找附近有没有村民能帮忙救助!”
说完便跑回了越野车上,以最快速度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