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高压的氛围下人心浮躁,一点点刺激就能让人暴怒,萧谨这几天没少遭到谩骂,有时候他还什么都没说,脚刚迈下车,就被人扔烂菜叶砸臭鸡蛋。
护卫有问过他要不要把那些人抓起来,他只是摆摆手,一脸无奈。
车上的物资一件件的放在了救助站门口,这会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远远的看了一会,就吩咐司机开车了。
萧谨每天的最后一个站点不再是家里,而是研究院,他要盯着药物研发,而且作为特殊弹药的原材料提供者,有时候也需要给他们补上一点样本。
当然也不会天天抽他的血,不然他活不到今天,只不过不过每天手指头都要被扎一下,再连根拔起他的一些头发罢了。
真就逮着一只羊薅。
不过这世界上除了他,恐怕也没人肯做到这个地步了。
萧谨看不懂实验数据那些乱七八糟的,不需要他的时候他一般就坐在研究院的办公室里,整理自己的其他工作,现在他的采访稿件都堆成山,他要在凌故月抽不出身的这段时间里代表西北狼族向外界打官腔,不管战况怎么样,都要在新闻里营造出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不过现在的战况也不是很差,沈戎貌似没有做什么规划,就是一股脑没底线的攻打,就像个挥刀乱砍的精神病人,看着挺吓人的,但稍微用点技巧就能把他控制住。
萧谨揉了揉眉心,推门走出办公室,他听到楼上还有很大的动静。
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那些研究员还没下班。
他搭乘电梯上去,走进过道都没人来迎接他,他也不是特别摆架子的人,也能明白他们的累,所以什么都没说,轻手轻脚地寻找自己的目标。
在走廊尽头他找到了魏鸣秋,魏鸣秋趴在窗边,手里拿着一罐啤酒,满脸愁容。
“困了就回去睡觉吧。”萧谨说。
魏鸣秋缓缓回过头,一脸无奈:“睡觉?恐怕今晚又是一个不眠夜咯。”
“现在这个事态,还在我们的可控范围内不是吗?”
“是,但是我讨厌应付疯子,特别是不要命的疯子。”
“你是说沈戎?”
魏鸣秋灌了一口啤酒,没好气道:“不然呢?妈的自己不想活了还要拉一群人垫背。”
萧谨沉默了一会,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一直很好奇,沈戎也好符月也罢,他们手底下的兵为什么都那么听他们的话呢?他们的待遇明明一点都不好啊,联合起来一起对抗他们,不比跟着送死好吗?”
“大哥,你怎么还是那么天真啊,”魏鸣秋感到无语,“不听话的那些早就被筛选出去了,留下来的都是听话又不敢反抗的,他们宁愿死,宁愿当罪人,也没想过逃跑,早就被洗脑了。”
“他们有这种洗脑水平干什么不好。”萧谨嘲讽道。
“符月和沈戎不也一样吗?他们还是一个胚胎的时候就被决定好了往坏种的方向培养,从来没有过正确的善恶观和社会观念,思想早就被定型了。”
“唉……经典的小象拴铁链理论。”
“如果沈戎和符月一样的话……”魏鸣秋顿了一下,再次开口有些无奈,“就算不打这场仗,他也活不了多久了。”
“什么意思?”
“我们解剖符月的时候,发现他身体各个器官已经因为严重的基因疾病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了,”魏鸣秋回头看向萧谨,眼里都是复杂的情绪,“这就是胡乱匹配基因混血繁育的后果。”
萧谨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后紧张地问:“那、那我四五十岁的时候不会也……”
“你应该好一些,自然生育,血统也比较纯正,就只有蛇族和人类两个血统,但是嘛……具体的我也保证不了。”
萧谨沉默了,他回想起每次基因紊乱爆发的各种疾病和炎症,以及那种腿部肌肉被撕裂的疼痛感,都让他犯怵,他也惧怕过自己老了会变成一个废人。
魏鸣秋走了过来,拍了拍萧谨的肩膀,安慰道:“现在你才三十岁,说不定能赶在你五十岁前做出特效药呢?我们也会努力的,我也不想让故月早早就守寡,你也努力好好活着,总不能让女儿大学刚毕业就死了父亲吧。”
“……你安慰人还挺有一套的。”萧谨话里有话。
“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采访不是吗?”
魏鸣秋话音刚落,窗外就突然爆发出一声巨响,震得人耳膜疼痛,就连地面都抖了抖。
他们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看到山上那团火光,都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距离不远,难道沈戎想毁了北七区的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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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哼哼……”
沈戎嗓子里哼着小曲,还是有些诡异的曲调,像是地狱里的恶鬼在低吟,给这深山老林增添了几分惊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