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萧谨一脸无所谓,“今天叫我过来就为了说这些?也不是什么大事啊,你以后直接电话沟通就好了。”
“没有以后了。”
萧谨眼看着快要到时间,也懒得再废话,转身离开了。
但刚离开不久,他又接到了精神病院的电话。
父亲死了。
死因是机械性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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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故月气喘吁吁地赶了过来,推开门就看到萧谨凝重的表情,他就坐在他父亲尸体的床边,眼神好像在盯着父亲的脖子。
凌故月放轻脚步,走到萧谨旁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抚道:“节哀。”
“他不可能自杀,”萧谨肯定地说,“他不是敢弄死自己的人。”
凌故月看向尸体,那脖子上的勒痕触目惊心,已经是红紫色了。
“你有什么头绪吗?”凌故月问。
“他不是自杀,但他知道自己会死。”
想起父亲最后那句话,以及那个眼神,萧谨认为父亲知道自己会死,触发死亡的条件就是两人谈判失败。
可父亲是个惜命的人,真威胁到了生命,他肯定会放下尊严求萧谨救他。
除非他当时开不了口。
当时病房里可能还有其他人。
想到这萧谨就冒出一身冷汗。
那个杀人凶手也许躲在厕所里、躲在窗户外面、躲在床底下、躲在门外,他就默默听着两人的对话,只要谈判失败,只要萧谨离开病房,他就会爬出来取走父亲的性命。
“我派人去查。”凌故月说。
“嗯,辛苦你了。”
两人又陷入了许久的沉默,停尸房里的温度很低,那种冷能沁入身骨,寒意遍布全身。
萧谨的指甲都冻得有点发紫了,但下一秒,一件温热的外套就披到了他身上,他抬起头,看见了凌故月那双充满担忧的眼睛。
“我没事。”萧谨说。
“你都冷成这样了,还说没事。”
“我不难过,可是也不开心,现在心情就是挺矛盾的,调理一下就好了。”
萧谨站起身,将白布盖回了父亲脸上,淡淡地说:“走吧。”
萧谨在车上一言不发,凌故月也不敢问什么,怕戳到他的伤心事。
萧谨觉得,那么大的事要通知萧煜和他母亲,可是现在有人盯着他们一家,让他们从国外回来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他拿出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给萧煜发去了消息。
[别回国,没有我的允许别回来,警惕身边的所有人,别问为什么。]
按时差来算,萧煜现在应该还在呼呼大睡,希望他不要一出门就被捅一刀,要是澳大利亚不禁枪,估计他会死更快。
萧谨也不是多在乎这个弟弟,只是觉得全家突然死得只剩他一个了,多少有点晦气。
凌故月滑动手机的手顿了一下,然后对司机吩咐道:“李叔,改道开去地牢。”
“怎么了?”萧谨问。
“抓到了。”
萧谨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便不再多问。
一直听说狼族地牢是个可怕的地方,可到地一看,这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看守所,不知道恐怖在哪。
直到电梯下到负四层,隔着门都闻到一股怪味,萧谨这才感到慌张。
电梯门打开后,萧谨愣住了。
通道两侧都堆着两排大笼子,连牢房都不算,就是一个生锈的大铁笼,里面的犯人只能趴在笼子里面,那个高度根本站不起来,他们一个个面容憔悴,皮肤蜡黄,甚至有些看起来是精神失常的。
顺着通道往里走,又是一扇铁门,门一打开,里面又是两列门,里面传来不同的惨叫声,看来这里才是地牢的核心。
萧谨偷偷观察凌故月的表情,看到他反应不大才松了口气。
“总统,在这。”
那道大门打开后,一股腥臭味就飘了出来,萧谨不禁皱眉。
这间牢房中间有根大柱子,一个男人被捆在柱子上,脸已经被打肿,下身还有一摊尿液,样子极其狼狈。
凌故月走了过去,他一把薅住男人的头发,仔细观察,眉头却越拧越紧。
“我没见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凌故月问。
“呵呵,你得罪过的人还少吗?想想你上位后都害了哪些人!”
说完,他往凌故月鞋子上吐了口口水,凌故月眼神冷了下来,随后毫不犹豫就扇过去一巴掌。
男人被这一巴掌扇到头都歪到一边,脖子还咔嚓一声,唾沫混着血吐了出来。
“我不喜欢自己猜,”凌故月冷冷地说,“你最好自己坦白。”
男人恶狠狠地瞪着凌故月,随后咬牙切齿道:“你凭什么公开当年的事?跟你有关系吗?没关系就不要多管闲事!”
“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