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拿这种事开玩笑的人?”
易时雨叹了口气,无奈地说:“跟我来吧。”
三人走到了最后一个房间,易时雨打开桌子上的保险柜,里面只有一个玻璃瓶,而瓶子里是一块琥珀色的、小小的方块。
这是易时雨和魏鸣秋研制出的改良脑特晶体,已经去除了黑色寄生虫的部分,再将成分重新调整,可以刺激感官上的神经让使用者敏捷度、体力、耐力、听觉视觉更上一层楼。
但是副作用未知。
凌故月是第一个使用者。
“你一定要考虑好,”魏鸣秋再一次提醒,神情严肃,“用这个东西没有回头路的。”
“我相信你们,说不定能成功呢?”
易时雨认真分析道:“我不知道研究院那边研发三代脑特晶体是不是我这个思路,如果他们是加强了寄生虫的生存力和性能,那我研究出来的这个东西对付他们也不一定有胜算。”
“那总好过原地踏步不是?”凌故月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道,“没事的,开始给我做准备吧。”
易时雨和魏鸣秋对视了一眼,然后点了点头。
术前十二小时内不能进食,需要赤裸全身在无菌舱里躺十二个小时,时间一到直接送往无菌手术室。
易时雨关上了灯,方便凌故月好好睡一觉,凌故月躺在冰冷的无菌舱里,看着周围漆黑一片,想起了从小到大发生过的很多事。
他四岁那年,西北狼族领地发生了一场战争,北七区是战区中心,交通全面瘫痪,他们无法逃离,只能在家里祈祷能平安度过每一天。
但他们的愿望没有实现,某一天夜里,一群穿着战斗服戴着丑陋面具的男人冲进了村里,对着村里的男人就是毫不留情的杀害,女人孩子则是被他们强行拖走丢进卡车车厢里,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
那时的凌故月躲在家里隐蔽的小杂物间里,透过缝隙看到爸爸被一枪杀死,而妈妈被打晕后就被拖走了,凌故月只能捂着嘴偷偷的哭,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没有搜到他,便给屋子里泼上汽油,一把火烧了。
就在凌故月以为自己快要死的时候,有人发现了他,那个西北狼士兵撬开了门,把他抱在怀里,从火光中冲了出去。
凌故月看不清那个男人的脸,只记得他那头银灰色的长发有一股淡淡的花香,不知道是什么花,他还没来得及看编号就晕了过去。
他再次睁开眼就是在孤儿院里,他在这里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直到半年后,一对犬族夫妇收养了他,他才重新有了家。
凌故月意识有些昏昏沉沉,他闭眼睡了过去,迎接手术的到来。
这场手术是保密的,除了凌故月和相关的工作人员,其他人都不知道,毕竟他要是说出想试用新的脑特晶体,那部落里肯定反对声一片。
麻药渗进凌故月的鼻腔,他彻底没了意识,他全身赤裸躺在手术台上,旁边围着一圈医生护士,他就像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手术进行了八个小时,魏鸣秋和易时雨满头大汗都止不住,托盘里全是沾着凌故月血的器械,直到缝上最后一针,所有人都松了一口大气。
呼吸正常,心率正常,病人暂未发现强烈反应,也就是说明,目前看来手术很成功。
易时雨和魏鸣秋击了个掌,让护士把凌故月推进特别观察病房,方便他们观察凌故月的变化。
“这次你倒是支持我做这种事了。”易时雨调侃道。
“不是支持,是没得选。”
“我们联手做出的东西,应该不会太差吧?”
“谁知道呢……”
魏鸣秋望着玻璃窗内的凌故月,无奈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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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故月是被痛醒的,他觉得大脑像是被谁用手撕开了一样,疼到忍不住眼泪直流,
他勉强坐起身子,头痛到他想砸墙,恶心反胃也随之而来,手脚都止不住的发抖,他知道排异期会很痛苦,也做过心里建设,但真放到自己身上还是会感到慌张和害怕。
“醒了?”
魏鸣秋拿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他拉开椅子坐在病床旁边,问道:“很痛吧?”
凌故月点了点头,这不点还好,一点头痛感更强烈了,他倒回床上,抱着头喘着粗气,嘴里时不时发出稀碎的呜咽。
“镇痛……镇痛剂……”凌故月抓着魏鸣秋的白大褂,声音颤抖地说。
魏鸣秋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抱歉,不能用镇痛剂,会影响晶体融合,你忍忍,我一直都在这陪你的。”
凌故月不再说什么,只是紧咬牙关,强忍痛苦,等着大脑适应。
这已经是改良过的脑特晶体了,他不敢想象第一批试用脑特晶体的实验犬会有多痛苦,甚至有可能死了很多,他越痛,就越恨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