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位新来了小姑娘,基层锻炼刚结束,人非常优秀,名字也有些耳熟,初中毕业学校于重才中学,真是巧啊”
初中毕业的聚会回来后,林荣芳告诉鹿希高中要在省城读书,再也不能回去,直到那时,鹿希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骗局,她的至亲至爱都在欺骗她,经受不住打击的鹿希一下子消沉了。
此后的鹿希变得异常沉默,不爱说话,也不爱笑了。看似更加听话,却让人感觉到致命的叛逆。鹿国兴知道她是在无声的谴责他和妻子,鹿希再也没有主动和他们交流过。大学搬出家后,对于要求的每天回家呆会,她也只是在家里发会呆就回去。
果然不出鹿国兴所料,听到他这番话,鹿希涣散的眼神闪烁一下。不过鹿希依旧没说话,微皱着双眉,似乎在思考事情。
鹿国兴觉得必须使出杀手锏,才能打破鹿希的死气沉沉“易度,名字还挺特别”
一旁准备晚餐的林荣芳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瞪大双眼“孩他爸,真是易度?”
“一个名字,难道我还能记错?”鹿国兴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在给妻子使眼神。
“再过两三年,易度部门有人退休,需要招聘人员啦”鹿国兴边说边拉着林荣芳走向卧室。
鹿希的脑袋里轰鸣不止,巨大的狂喜来袭,她的身体都快要承受不住这份惊喜“是你吧?”
没有人回答她的疑惑,只有泪水在无声的回应她。
七月的晚风带着些许热意,鹿希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办公大楼,双腿早已麻木,她已经等了一个下午,直到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从门口走出来,鹿希才开始活动双腿。
鹿希不远不近的跟着前面的人,跟着她走过了三条街道,看着她走进一个小区。直到有人走过来问:“你没事吧”。那人拿着纸巾快要碰到鹿希两旁的时候,鹿希才反应过来,谢过他,擦了擦自己不知何时留下来的泪水。
鹿希眼神死死的盯着易度所在的小区,身体的每一处都在叫嚣着有多思念易度,可她的四肢却异常冷静。我以为我会冲上前去质问你为何离开,或是跟着你进家里,泪眼模糊的与你相认,直到这一刻来临,我才知道原来那些都只是预测,我竟什么也没做,可能是知道自己还没有资格,但是我心中很欢喜,阿度,真的是你。
鹿希走到不远处的公交站台,坐在椅子上看着来往的车辆和人群,思绪不知飞到了何处,不过都与易度有关,呆到天完全黑了,鹿希才动身回家。
本以为知道这个消息的鹿希会变回从前那个活泼开朗的样子,让鹿希父母没想到是的,鹿希更加魔怔了。
辞掉工作的鹿希,也辞别了父母,整日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思女心切的鹿国兴夫妇只好来到鹿希的小家。此时鹿希正在聚精会神的伏案疾书,走进鹿希卧室发现床上铺着的根本不是被子,而是一层备考书籍,枕头也不见了,取之而带的是是一小摞书,看的鹿国兴夫妇心疼极了。
“哪有人这样学习的?”林荣芳心疼地说道。
鹿希不以为然“古人还头悬梁锥刺股呢,对比起来,我是小巫见大巫了”
发青的眼袋和苍白的脸色及屋内所有的一切无一不再表明鹿希近来有多刻苦,无论鹿国兴夫妇如何劝说要她照顾好身体,不需要这般努力,鹿希却态度强硬,完全听不进去。
林荣芳进一步发问“现在是夏天还好,冬天呢?你还打算这么睡”
鹿希心不在焉,眼神还注视着书本“为什么不能?”
“九年前,您亲自把我送到一个陌生的学校,那三个月,我也是这样度过的,难不成我还越长越回去,九年前我能做的,现在我能做得更好”
林荣芳别过脸,擦了脸上的泪,鹿国兴绷着脸没说话。
鹿希不想与父母发生争论“爸、妈,你们就不要管我了,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我必须考上,初三那年我能为了与阿度同窗三年拼命三个月,如今我也能为了与她同僚数十载努力三年”
林荣芳再一次无比后悔自己的□□。说不过鹿希,林荣芳又看不得糟蹋自己身体的鹿希,直接转身走了。
鹿国兴摸了下鹿希的肩膀,也没有说话就离开了。
经此,鹿希更加全身心的备考,她的短暂休息时间就是超市里买些牛奶面包之类的食物,林荣芳隔三岔五的给鹿希送些吃的,经常用食物塞满鹿希的冰箱,母女俩很少见面,更没说过话。
近四年后,鹿希如愿以偿被录取的信息公布后,鹿国兴夫妇才觉得黎明的曙光来了。
“阿度,这次不要再离开我了”鹿希一个人在自己的屋内又哭又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