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晃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鬼片和恐怖故事赶出脑袋,转过身要确认大门有没有锁好。结果刚刚走到门把手附近,就听见门外一阵阵细微的议论声,隔着门听不太清楚。但是几乎可以确认,那声音只和杜迪隔了一扇门。
把耳朵贴到门上,他顺手关掉了小夜灯。可是听了一会儿,声音又再一次消失。杜迪试了试,门是锁好了的。安下心来的瞬间,他刚想凑到猫眼边上看看具体情况,一根细长的尖刀就顺着猫眼刺进来,再晚一秒,就会正正好撞进杜迪的瞳孔里。
“我草!”他一紧张,后背撞到鞋柜上,传来一阵疼。手里的小夜灯也捏坏了,根本不能用。没等他平息复杂的心情,门外的人就把猫眼完完全全捅开,从门外顺着猫眼撬锁。
那一刻他的呼吸都停滞下来,屏气凝神。
“怎么办怎么办,陈乐安现在肯定赶不回来。门外又不止一个人。”一时间慌了神,他急匆匆赶到厨房把刀具全部收到了自己二楼的房间,然后战战巍巍反复尝试几次才反锁上门,掏出手机报警。
门外的动静越来越大,动作也越来越放肆。直到乒乒乓乓的声音响起,像是他们破门而入,家具被推翻在地,还隐约传来玻璃破碎在地的响动。杜迪只有抓着手里的菜刀站到门后才能勉强维持仅剩的最后一丝勇气和力气。
门外的脚步声接近,步伐迅速且直接,他甚至怀疑这些小偷蹲点多长时间了,居然对房子的构造如此了如指掌。捏着菜刀的手指重新用力,确认等会儿能派上用场,杜迪调整了位置,干脆站到正对门的位置。既然他们能撬开那扇门,那打开这扇门也不过只是时间问题。
距离这里最近的警察要赶过来也得二十分钟左右,杜迪必须得自己单独面对了。
“笃笃笃。”门外脚步声停下,响起一阵——敲门声?
小偷的素质在这短短几秒的时间里提升得如此之快?肯定不会。杜迪担心有什么阴谋,僵硬地站在原地贴着墙壁,双腿发软,屏住呼吸。
门外的人继续敲门,“笃笃笃,笃笃笃。”
......
“杜迪,开门,是我。”
徐锐声音带着喑哑,像是刚刚受了重伤。
听见熟悉的声音,杜迪终于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双腿瞬间软了下去,菜刀从手里滑落砸到脚尖,发出啪的一声响,眼泪一瞬间就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徐锐在门外还是听不见回应,顾不得其他,后退了两步准备破门而入,杜迪就从里面撑着身子把门扯开,头磕在墙面上,整个人都瘫倒在地,哽咽着看向徐锐,还想要去讨要一个拥抱。
“乖,我在。”
徐锐身上还带着血腥味,是刚刚和楼下两个人搏斗时被偷袭脑袋上被砸了个口子,鲜血还停留在脸颊上,不住往外流。
但他还是蹲下身来,不管不顾把杜迪搂进怀里。他感受着细腻的触感,和微小的、挺不住的颤抖,心跳和呼吸声填满了整个房间,劫后余生的滋味。
杜迪完全在状况之外,只能拼命把脸颊埋进徐锐的脖颈之间,从那里闻见熟悉的柠檬香气,确认是他,是徐锐在面前,而不是什么别的小偷或者犯罪分子什么的,安全感才扑面而来,才能渐渐恢复力气。
他搂着徐锐的脖子,闷着声音一字一顿,“还好你来了,我他妈真的吓死了。”
说完后脑勺覆上了一只手掌,掌心温热。徐锐慢慢整理他的头发,安慰他动荡起伏的情绪,“没事了,没事了。警察一会儿就来,他们已经被控制住了。没事了。”
他在杜迪额头的碎发处印下一个吻,杜迪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徐锐的额头还在流血。
“徐锐你怎么了,你流血了。”他起身要去找药箱,就被徐锐再一次拉进怀里,不得动弹。
他听见徐锐缓缓地、却又无比郑重地问道,“杜迪,能不躲了吗?”
杜迪的脸颊在徐锐的肩膀上蹭了两下,沉默了几乎有两分钟那么久,才抬起头和徐锐对视。
尽管月光不明亮,家里的电路也出了问题,但是在这种黑暗之中,两个人还是成功捕捉到了对方眼里的情绪。
“你有事情瞒着我,对不对?为什么一定要跟踪我?”
这种情况下徐锐就更不会说了。他只是坚持和杜迪僵持着,等待着他表明态度,同意或者不同意肯定还是得同意,这件事情现在本来已经没有商量的余地。
“好,你跟踪我也行,骗我也行,我不躲了。”
杜迪心大是真的,但是要是到这种时候还看不出来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傻了。上午“被监视”的感觉不是错觉,有除了徐锐之外的人在暗中监视他,在寻找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