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琴兰个子小小的,脾气却很火爆,陈俊一都快比他妈高出一个头了,站在她面前还像只鹌鹑一样缩手缩脚,旁边还跟着只小鹌鹑,陈俊二耷拉着脑袋捂着肚子,苦着脸小小声,“好饿——”
他不提还好,一提三个人的肚子不约而同地叫了一声。
余麦早上就急急忙忙吃了一个包子,打完架又遛着赖狗他们在新村里绕了大半个小时,这会儿都下午一点多了,饿得看见树皮都想上去啃一口,觉得自己这一个上午过得真是好辛苦啊。
看着蔫头耷脑的三个人,宋琴兰冷笑,“活该!”
刘湘抱着手臂瞪着他们,“罚你们今天中午不许吃饭!”
宋琴兰,“没错!”
“……嘤!”三张小脸顿时泪流满面。
兄弟俩被宋琴兰抓上出租车,余麦坐公交回到家,刘湘果然说到做到,把已经做好的午饭端回厨房,一口都不给他吃。
这还不是最惨的,余麦爬回房间在床上趴了没几分钟,又听见外面刘湘喊他出去,兴冲冲地跑出去一看,看到刘湘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电话对着他冷笑。
刘湘,“过来!”
余麦真想当场哇哇大哭,从她手里接过听筒,乖乖在沙发上坐下,“爸爸——”
余海生在电话里叹了口气,“怎么回事?”
这几年余海生在市里工作,每个月只能抽空回家一次,回了家也是电话不断,经常被老板临时又叫回公司,余麦知道他其实很想他们,但是为了这个家,这么多年心甘情愿忍受孤独在外面拼命赚钱,余麦手指抠着电话线,一听到余海生的声音,眼眶瞬间就红了。
小声在电话里说了来龙去脉,余麦愧疚地抬不起头,“爸爸对不起。”
“你妈妈一个人在家带你,你要听话一点,你知道你妈妈刚才接到警察局的电话,有多害怕吗?”余海生电话里的声音有些严肃,“帮朋友是好事,但也要注意方式方法,打架肯定是不对的,你们只是学生,那些人在社会上混,万一他们身上有刀呢?你出事,你要爸爸妈妈以后怎么办?”
余麦低着头,“我错了。”
“去陪陪你妈妈,爸爸这个周末回来。”余海生说。
挂了电话,余麦走进厨房,刘湘正在里面洗碗,听见开门声,头也不回地说,“开学前都不许再出门!”
余麦慢吞吞地走进去,“妈妈——”
水声哗哗作响,刘湘低头洗着碗,“肚子饿了?”刚说完,就被余麦从后面抱住了。
余麦把脸贴在她背上,“妈妈对不起。”
余海生不在家,遇到这种事,她是真被吓坏了,刘湘半天没动,声音有些哽咽地问,“下次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余麦赶紧摇头。
刘湘把洗好的锅放到一边,转身打量儿子的脸和胳膊,“受伤了没有?”
“没有,”其实余麦下巴那儿有点疼,但他不想让刘湘再担心了,“没受伤。”
刘湘瞪着他,眼眶红红的,半晌后抬手摸了摸他的脸,语气又冷又硬,覆在余麦脸上的掌心却是热的,“桌上有吃的,要吃自己放微波炉里热一热。”
“嗯!”余麦裂开嘴。
“看你再有下次!”刘湘绷着脸在他脑门上戳了一下,好像想笑又憋住了,“赶紧出去,别烦我!”
余麦出了厨房,跑去桌边掀开菜罩,看见一盘子香喷喷的米糕,顿时眼睛一亮,“妈妈你吃吗?”
厨房里传出刘湘的声音,“气都被你气饱了!”
余麦吐了下舌头,拿起一块就急吼吼地往嘴里塞。
刘湘,“热一下再吃!冰箱里有牛奶!”
余麦笑起来,“知道啦!”
暑假才过了三分之一,余麦就被禁足了。
他倒是没陈俊一他们那么贪玩,看书做作业也都能静得下心,再说明年暑假过后就要上初中了,刘湘准备让他考市里的私立初中,那种学校入学都有门槛,怕他考不上,除了老师安排的暑假作业,刘湘额外还给他布置了不少习题。
所以余麦还真是一点也不闲,每天也就晚上洗完澡才有空拿出自己从图书馆借来的漫画书看几眼,但他到底只有十二岁,再静得下心也正是活泼好动的年纪,没有玩伴的日子时间一长,终于也觉得无聊起来。
在家里关了一个星期后,那天余麦写着作业,对着窗外一只在树梢上蹦跶的小鸟叹了口气。
这一幕正好被推门进来的刘湘看见,手里的果盘往他桌上一放,刘湘问,“无聊了是不是?”
余麦眨眨眼睛。
刘湘反手把几本初一的教材放他面前,“找你顾阿姨借的,上面笔记都有,自己学!”
余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