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歇尔低头在他脸上安抚地亲了一口,“查到了。”
电话那头的陈俊一一下子止住了哭声,余麦看着电话页面上的机票信息,滑动鼠标说道,“从柏林到南城,直飞最早一班飞机是周四中午,国航的。”
“要等这么多天?”陈俊一问,“转机呢?”
“瑞莎航空,要在荷兰和迪拜转两次,到的时候和国航那趟差不多!”余麦算了算后说。
陈俊一急得焦头烂额,“那怎么办啊?雅雯她妈现在这样,雅雯她,她那里还要等阻断结果——”
“你别急,你别急,”余麦敲打键盘,“我查一下法国这边的航班情况。”
一分钟后,看着网页上的机票信息,余麦简直要喜极而泣了,“陈俊一,你赶紧查一下柏林到巴黎的机票和火车票!明天下午一点戴高乐有一趟东航的航班,是直飞!”
“买,麦子,赶紧买!”陈俊一好像一下子又活了过来,电话那头传来疯狂敲键盘的声响,“我明天一点前就是跑也要跑到巴黎!”
挂了陈俊一的电话,迅速订好两张机票,余麦转身缩进米歇尔怀里,抱着他的胳膊都在不停发抖。
他们三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米歇尔理解他此刻的心情,但是脸上还是露出了担忧之情,“哥哥,你的居留。”
余麦去年的留学签证已经过期了,这段时间刚好在办理续签,材料已经全都交到警局,但是新的居留卡还没有下来,他现在离开,意味着想要回来就必须在国内重新办理签证。
这一等很可能就是几个月,余麦抬起头,“可是雅雯出事,纪薇兰阿姨又在加护病房,我必须要回去。”
米歇尔点点头,将余麦用力抱进怀中,看着窗外无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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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麦因为心里惦记着雅雯的事,后半夜一直在床上辗转反侧,要不是米歇尔抱着不停安抚地亲吻,他估计要直接熬到第二天上飞机。
早上的时候,迷迷糊糊才睡着一会儿的余麦感到一阵风抚过面颊,睁开眼睛,看到阳台推拉门开着,五月份凉爽的微风吹起轻薄的窗帘,后面是米歇尔高大的身影。
米歇尔正在阳台上打电话。
“——他现在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米歇尔说,“对,开车,大概八点多能到这里。”
电话那头是江源的声音,透出前所未有的严肃来,“这样,我尽量想办法,政府机构那边一般是早上九点半上班,我一会儿先给我朋友打个电话,问问看这种情况该怎么办,他们的机票订在几点?”
“下午一点一刻起飞。”
江源沉凝片刻,“那就是十二点半前无论如何要出关了。”
时间有点过于紧迫了,大家只能说都在争分夺秒,挂了电话,米歇尔眉心拧着,在阳台上站了一会儿,转身回到卧室的时候,看见余麦已经醒了,正坐在床上发呆。
“医院发现后处理得及时,而且现在的阻断药效果很好,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看着他脸上憔悴的神情,米歇尔走过去,心疼地将人抱住亲了亲。
余麦依偎在他怀中,像是想要汲取米歇尔身上的温暖,伸出胳膊用力搂着他。
他点点头,又想起纪薇兰阿姨,红着眼眶将脸埋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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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陈俊一直接找朋友借了辆车,从柏林连夜开到巴黎,全程将近八个小时,到的时候刚好是早上九点。
米歇尔和球队请了一天假,陪余麦下楼去接人,陈俊一将车停在两条马路外的大街上,下车的时候身上连个包都没有,只有口袋里的护照手机还有钱包。
开了一夜的车,陈俊一整个人看起来比余麦还憔悴,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好伙伴终于在异国他乡见了面,却因为雅雯家出了事的缘故,余麦难过得都快要哭了,远远地喊了一声陈俊一,过去的时候陈俊一红着眼眶朝他张开胳膊,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陈俊一真是一分钟都等不及了,催促余麦上楼收拾东西,然后米歇尔开车,带着他俩马不停蹄直奔戴高乐机场。
路上米歇尔不停在看手机,等到了机场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余麦和陈俊一第一时间去排队值机,米歇尔看着空空的手机屏幕,按耐住内心的焦灼,过去帮余麦把行李放到传送带上。
“那我们走了。”
关口前不断有人经过,余麦回头看着米歇尔,临到了分别,他到底还是觉得舍不得,从昨晚起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他伸手抱住米歇尔,“我会回来的。”
米歇尔用力抱紧他,“哥哥——”
余麦松开手,趁陈俊一不注意,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回去休息吧,我到了给你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