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以来都没有比他更惨的太子殿下了吧。
为了不让她被流言指摘分毫,他硬是把自己弄成了个人面兽心的形象。
实在是委屈他了。
反正天酒是不知道哪种兽心能如他一般心细。
当年他们在神域的大婚日子是六月初六,如今到了人界,他仍旧将大婚定在这一日。
婚礼筹备繁复贵重,眼见着一日日过去,这一日终于到来。
帝后高坐,百官朝拜,普天同庆。
竺宴一身新郞红袍,牵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高台,他们一同拜天地、拜父母。
这一日天朗气清,天空湛蓝低垂,像是离地面无限近,又无限清澈,天光大好。
礼成之际,夫妻二人执手相视,海晏河清盛世景象仿佛就在他们身侧,徐徐拉开序幕。
天酒悄悄移开却扇,冲着他抿唇一笑。
竺宴低眸注视着她,眼底有笑,握着她的手无声收紧。
*
他们上一次神域大婚,洞房花烛被无漾捣乱,骗她吃了狐族的香丸,她后来甚至都等不及和竺宴喝合卺交杯就直接进入了主题。
这一次天酒不慌了,慢条斯理地补交杯酒,喝了交杯酒又开心地同他发表她对这个婚礼的看法。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很喜欢参加婚礼。
不管是别人的婚礼还是她自己的婚礼,说起来眉飞色舞的,眼睛里都是光彩。
竺宴可就没她那个耐心了,前阵子为了这个婚仪,他们各自都有些忙,已经有好几日不曾见面,他早就想她了。
她说着说着,他就忽然俯身吻了下去。
天酒措手不及,身子被他推倒进了鸳鸯红被里。
她惊讶地睁着眼睛,手抵在他胸前:“等……”
他不想听她说“等”这个字,轻轻咬了下她的嘴唇,表示不满。
天酒洞房花烛夜还被咬,虽然不疼,但很不满,瞪他。
竺宴这才轻轻放开她,直直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问:“你之前对我说,宫人们冤枉我了,他们私下里说我什么?”
天酒不知道他这个时候为什么忽然问起这个,在他身下露出茫然的神情,喃喃道:“人面兽心。”
竺宴手指往下,落在她的腰际,一本正经道:“唔,不算冤枉。”
他说话的同时,长指一勾,她身上的腰带便被他熟练地解开。
旖丽的嫁衣被扔到到地上,与此同时,他含糊的几字消失于两人的唇齿间。
他说:“人面兽心,我认。”
天酒:“……”
第153章 第
153 章
当年天酒还不是木头但已胜似木头的时候, 竺宴曾经对她说:“野兽生性狡猾多疑,对谁都不会交付真心,只有对自己的配偶才会毫无保留, 雄性只会对自己的妻子交付全部的珍宝和秘密。”
其实已经过去好多好多年了,但不知道为什么, 今夜竺宴一时上头承认自己是禽兽的时候,天酒忽然就想起了这句话。
“你喜欢我吗?”她咬着嘴唇问。
躺在薄被里, 大红锦被愈发衬得她肤如凝脂,白腻动人。她额头上浸着细细的汗,脸颊透着胭脂色的红。
竺宴停了一下,凤眸轻睐, 似气似笑:“你在问什么没心没肺的问题?”
他俯身咬了下她的唇, 咬得跟吻似的,也不知道是在调情还是在表达他此刻那聊胜于无的生气。
天酒两条手臂抱住他的肩。
手指下的肌理滚烫坚硬, 有节奏地放松又很快鼓起, 她的心跳又更快了一些。她害羞地将头埋在他的肩头,语气娇滴滴的, 和气息一起, 有点急, 又很破碎, 像收紧的丝线,绷紧了也娇娇的, 不知道是在撒娇还是在抱怨。
“可是你从来都没有说过你喜欢我,”她停了停,才继续道, “就连今夜都没有。”
洞房花烛,怎么样, 也应该互诉一下衷肠吧?当然她的衷肠早就表达过无数次了,她对他说过好多次喜欢,可每次他的神情好像都只是“嗯,知道了”,也没有礼尚往来,也顺势表达一下对她的喜欢。
连今夜也没有。
男人吻着她的耳珠,闷声低笑:“行,今夜都听你的,你想听,我给你补上。”
“听起来好勉强哦。”她轻轻哼哼,“如果勉强就不要说了。”
他忙着别的事,与她的对话总是要慢一瞬,过了一会儿,低笑道:“也行。”
天酒:“……”
没爱了。
她纠结着要不要把他踹开,纠结得有点久,竺宴已经抱着她换姿势了。
他躺在床上,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从这个角度看去,他青丝披散,绷紧的肌理上都是汗,凤眸轻阖,痴迷地看着她,竟莫名有种对她俯首称臣的美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