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听皇后说要安排竺宴给她行隆重的拜师礼, 还要人间帝王当着百官重臣的面亲自主持,她就再也睡不着了。
师徒这种关系,在夫妻亲热的时候, 由着他孟浪调笑增添几分情趣还可以,但真要竺宴当着天下人的面向她下跪磕头……那画面, 她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
若真如此,她必会留下心理阴影, 往后他再想对她做点什么,搞不好她会当场将他踢下床:“孽徒,跪下!”
……
她当场推辞,对皇后道:“我们汤谷道法自然, 不讲究这些身外礼仪, 收徒这种事也就是他喊我一声师父,我们便是师徒了, 甚至他不喊我师父, 直呼我名讳也是可以的。”
但皇后却坚持:“那怎可?宴儿也不会答应,我同他去说。若师父这边无既定礼仪, 那便按我们人界的礼仪来。”
天酒:“……”
也行, 就让竺宴来想办法吧。
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 她莫名对竺宴没什么信心, 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毕竟他也不是盏省油的灯,惯会出人意表闹幺蛾子。
很快事实就证明了她的预感有多准。
午后的时候, 天酒还在不怎么放心地酝酿睡意,应缇去而复返,并且给她带回来个天大的“好消息”:“太子殿下说, 若要行礼,必得隆重, 须以天下最重之礼聘之。”
“聘?”天酒心尖儿跳了跳。
她很震惊:“聘什么?”
他是没搞清楚情况吗?
应缇想了一下,道:“聘请师父吧。”
天酒:“……”
“所谓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太子殿下自然想要以天下最隆重之礼聘您为师。”
“……”顺便为父?
竺宴,瞧瞧你干的好事,从今以后我就是你爹了呢。
你下次再亲我,可就是背德了。
天酒觉得头有点晕,她想要躺会儿。
应缇却迟迟没走。
她睁开眼睛,便见应缇还站在她的美人塌前,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
天酒有气无力道:“说吧,还有什么噩耗?我撑得住。”
应缇当场朝她跪下:“仙子,应缇也想拜您为师。应缇自知比不得太子殿下身份贵重,更比不得太子殿下天资聪颖,但应缇孝心绝不比太子殿下少分毫,故斗胆厚着脸皮求仙子收应缇为徒,应缇愿与太子殿下一同侍奉师父左右!”
说着就结结实实朝天酒磕了一个响头。
天酒:“……”孝心,侍奉。
她默默凝望,久久无语。
瞧瞧,天酒,你还没开花,但你已经儿女双全了。
好大的福气啊。
气得她晚上都没去踏什么月偷什么香,独自在自己床上睡觉。
竺宴一进来她便醒了,心里生闷气,没睁眼,躺着装睡。
也不知道他什么眼神,不过瞧了她一眼便知道她醒了。徐徐走到她床畔坐下,长指轻佻地点了下她的唇,语气和动作一样孟浪:“怎的今夜没来找我?我在东宫洗澡等你,将洗澡水都洗凉了。”
天酒:“……”
果然昨夜他是知道她要去,故意在那里洗澡,让她把持不住!
还说什么纯情?心机宴!
她徐徐睁开眼皮,一脸不可染指的骄矜。
“孽徒,跪下。”
竺宴怔了一下,而后低笑起来,笑得双肩轻颤不止,又拿手松松握拳掩住唇。
还笑?
天酒从床上爬起来就捶他:“笑?看为师不亲自教训你!”
竺宴笑着躲她,她就更是得寸进尺,追着他打,却没想到这个心机宴,心肝儿都是黑的吧?假意躲了她一下,虚晃一招,等她凑过去,他却忽然回头。
她被杀了个措手不及,人就被他扑回了床上,唇还被他吻着。
好气!
还想打他,他眼疾手快,双手将她按住。
霎时,她整个人就被严丝合缝压在了他的身下。嘴巴被他亲着,手也被他制着,成了待宰的鱼肉。
她生气地瞪他。
孽徒,还不快快将我放开!
他也看着她,甚至从他的眼神里很明显看得出来,他还被她逗笑了,但这丝毫不妨碍他亲她。
天酒呢,这样看着看着,又觉得不行,心上人长太好看真的不行。
本来很生气的,这么看着他的绝世美貌,看着看着,气就以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弱了下去。
他的眉骨很高,剑眉入鬓;颜色很深,像墨染的一般。凤眸狭长深邃,鼻梁高挺,唇,唇正亲着她……好软,又软又酥,像极了此刻的她。
她身子酥软,甚至连他何时松开她的手了都没发觉,等他手指熟练勾开她的腰带,微凉的指尖碰上她的身子,她才警觉,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