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酒殿下的记忆?那她岂不是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天酒殿下吗?”
“就是要篡改她的记忆,让她以为自己是天酒殿下,如此,神君才算是真正造了个天酒殿下出来啊!”
“造个天酒殿下出来……。”
“害,如今再瞧瞧这绛河殿,也是令人唏嘘。想当年,这绛河殿可是天酒殿下的寝宫,神君这哪里是要骗傀儡?这分明是要将他自己也骗过去啊!神君痴情是真的痴情,疯也是真的疯。”
“就是可怜神后这些年心心念念想要开花,却不知她本就是傀儡,根本不可能开得了花。”
两个宫娥以为四下无人,口没遮拦,却忽然听见身后传来怒斥:“你们两个哪个宫里的?好大的胆子,竟敢在绛河殿前嚼舌根!”
“糟了!是香茶!快跑!”
两个宫娥脚底抹油,赶在香茶追过来以前化作青烟跑了。
令黎藏身在树荫间,一动不动。
香茶忐忑地走到树下,不知道她听了多少,仰头吞吞吐吐道:“娘娘,找,找到了吗?”
令黎轻轻眨了下眼,没有吭声,片刻后,旋身落地。
脚下没站稳,她脚踝狠狠扭了一下,身子侧倒向一旁。
“娘娘小心!”香茶忙上前去扶她。
令黎白着脸,下意识伸手扶了下梧桐树干,稳住身形。
梧桐树被她扶得晃了几晃,藏在树荫间的竹筒随着晃动的枝条,掉到地上。
香茶:“就是这个!”
令黎垂眸,静静看着脚下的竹筒。
应缇说,里面有她的身世。
就在不久前,她都不曾放在心上。她的身世她还不清楚吗,哪里还需要别人告诉她?
香茶麻利地上前拾起,递向她手中。
令黎伸手接过,轻轻打开。那一刻,她的脑子里纷繁地闪过许多画面,手指竟有些酸软。
一千年前的信,虽然藏在灵气充盈的神域,纸张也早已泛黄,上面写着:
令黎吾妹:
很惭愧,这些年我心中一直将你当做我的妹妹,最后我却只敢以这样的方式来向你坦诚我对你造成的不可挽回的伤害。我甚至不敢面对面向你坦诚我的错误,求你原谅。
这一月来,我时常想着,若当年你化形之日,神君结界松动,我不曾贸然闯入汤谷,你醒来之际见到的第一人不是我,这后面的一切,往后的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可我无论如何想,那都是不可能的,那时的我要救孟极,所以无论如何,我都会闯入汤谷,也就注定了,你化形后见到的第一人会是我。
这是我与孟极的孽缘,也是你与我的孽缘,然而最后要承担这一切恶果的只怕会是神君与苍生——因为从一开始,这就是孟极的野心。
他的计划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我也不知,是从方寸草露还是更早?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切一切的计划都开始于他被囚天牢之时。
你还记得当年兰时给你下的方寸草露吗?我们都以为兰时是要害你,其实不是。不,或许兰时要害的人的确是你,可给她方寸草露的那个人,孟极,从一开始目标就是神君。
孟极早知神君失了火精,日夜忍受寒疾之痛,当他从我口中得知你热衷于以仙果神草进补,立刻便猜到你这样做是为了神君,他知道你这样做收效甚微,甚至先一步猜到了你必定会炼丹,所以他提前教了我炼丹之术,目的就是为了利用我将炼丹之术传授给你。他又暗中助兰时得到方寸草露,利用兰时的妒忌心,将方寸草露放入你的丹药中。
看似是要害你,实则,他本就是要给神君下毒。因为,只有神君中了方寸草露,你才会修火灵,才能唤醒你体内的火精。
说起这,就不得不说到你的身世。
孟极说,你并非是生于汤谷的扶桑木,你的原身实则只是神君以扶桑木做出来的一个傀儡。神君曾经有一个爱而不得的爱人,天酒殿下。天酒殿下灰飞烟灭后,神君思念入骨,便仿着天酒殿下的模样做了个一模一样的傀儡,可是傀儡只是傀儡,没有灵根,无法爱人,神君想要的却是会哭会笑会爱他的天酒殿下。于是他便将自己的火精给了你,又以心头血日夜浇灌你的万年,助你修出了灵根,有了真正的生气。不仅如此,将来,你还会拥有天酒殿下从前的记忆,甚至随着你的神力精进,你还有可能修出凤凰的元神。
这一切宛如天方夜谭一般离谱是不是?对其他人而言简直是痴人说梦,可他是神君,是创世神帝之子,他身负创世血脉,这对他而言便不再算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