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走了走,看宁湛城有没有回来,我想马上和他说清楚。
我等了很久,在无数次车辆鸣喇叭的刺耳声音中,终于看到宁湛城的车。
我看着他下车,他看到我走过来,“给你带了晚餐。”
宁湛城看着比以往更柔和了,可我心里的怒气彻底藏不住了。我真的受够了他的状若无事和永远都镇定自若的状态。
你这家伙他妈的到底什么意思?
我毫不怯场地瞪着宁湛城,他没有躲避地看着我。
然后下一秒,他直直地往前倒下去。
我一惊,条件反射地接住他。靠近的一瞬间,我可以感觉到宁湛城身上铺天盖地的发热感,很烫。
他生病了?
我想着打电话给医院,宁湛城盖住我的手,沉沉地说:“不用。我回家。”然后死死拽住我。
我没办法,只好说:“好,不去医院,那上楼吧,我记得家里有药的。”
把宁湛城背回去倒是不成问题。只是坐电梯的时候,宁湛城死活要下来,说头晕,然后头很重地埋到我肩里,整个人抱我抱得很紧,差点没把我勒死。
把宁湛城扶到床上,我喂了一片退烧药给他,又逼着他多喝了几口水。
他脸色很不好,三十九度七,头偏向另一边。我坐在他床边,帮他换了个退烧贴。
本来要开诚布公地把一切都说清楚的,却被他又摆了一道。
宁总不愧是宁总啊。
宁总睡着看起来很不好受,眉头一直皱着,不知道梦到了什么。
他这副病恹恹的模样看着有点可怜,倒是意外的讨人喜欢,比平时板着脸的模样年轻多了,也很美。
我想起那个吻,很温柔,带着令人看不透的深情。
我抚上宁湛城的嘴唇,很软,但那时的那种触觉却感受不到。
我大着胆子用手描了描他的眉毛,他眼角有点红,应该是刚在外面被冻的。
还真以为他这么抗冻呢,我冷冷地一笑,看到宁湛城睁开眼睛。
我:......
我尴尬地定在原处,但宁湛城好像并没有在意,他睁眼后又轻轻闭上了。
我把门轻轻关上,客厅里,宁湛城给我带的晚餐还静静地待在桌上,我摸了摸,已经冷了。
打开一看,是牛肉火腿饭。
宁总真会做人,这么不舒服还记得给手下的员工带晚饭。
我把饭盒放进微波炉里热了三分钟,坐在餐桌上吃。
好不容易请一天的假被浪费掉了,宁湛城又病了,明天无论如何都要去学校了,贺晨科说明天老徐查课,没到的一次扣五分。
半夜我起来给宁湛城有换了一次退烧贴,量了一下体温,三十七度九,已经退烧了。我放了一杯水在宁湛城床头,又去厨房煮了一点粥温在那里。
我想起宁湛城上次给我留粥时写的A3图纸字条,便也拿了一张A3的数据纸。
但那资料看上去内容很多,我怕写坏了他的工作资料,愿愤愤不平地作罢了。
我拿了一张我学校的草稿纸,写下:
粥在电饭煲里。
六点三十几的时候我起来,宁湛城还在睡着,我轻轻地洗漱完然后轻轻地出门。
这种感觉很爽,终于比宁湛城早出门一次,而且出门的时候,他还在睡。
第9章 入套
9
一天的课讲了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只是机械地用笔在书上划横线,机械地乱抄PPT上的字。
我一直在想宁湛城什么时候起来,他会不会又发作。吃饭的时候我总是心不在焉的,贺晨科晃了晃我:
“没事吧?你感冒是不是还没好透?”
我对上他关切的眼神,他表情很真诚,我心里对骗了他有点歉疚,笑了笑,
“没,我已经好了,就是上课有点烦了,每天起太早。”
贺晨科点点头,“确实,但没办法。新官上任三把火,新校长总要搞点新花样,不搞点幺蛾子哪个学生会记得他呀。历代校长,”
他凑近我,“只有引起公愤的才会被万千莘莘学子牢记于心,那些佛系的根本没人认识,遗臭才会万年嘛。”
这话简直振聋发聩,我在心里默默给贺哥起立鼓掌,我对赵淼冈的不好印象在心里又上了一个台阶。
“听说今年他捐了五十万,给学校今年的贫困生,”贺晨科的女朋友籽安摇摇头,“唯一一件善事啊。”
我:“学校一年多少贫困生?”
贺晨科敲敲我的碗:“嘿嘿,不懂了吧,这个五十万,是给赵淼冈设下的资助团里的学生的,今年会选三到四个左右,平分这五十万,后续还会有毕业帮扶就业定向选择。这根以前的贫困补助是分开的。”
我:“怎么才能成为被资助人?”
“这......家庭很困难然后人要上进吧......唉我怎么知道,怎么,你想申请吗?”籽安给我递了张纸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