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少哭,爹不疼娘不爱的时候没哭,爷爷奶奶走的时候没哭,一个人落寞无助的时候也没哭。
可偏偏遇到了林听,遇到了这个总是让他控制不住眼泪的姑娘。
在求婚的这一刻,他似乎真的绷不住眼泪了。
“好。”
这个世界待他们一点也不好,唯一的幸运,便是给了他们前行的勇气,自信的底气,以及相遇的运气。
两人面对面跪地的一刻,就是最虔诚的无声誓言。
那一刻,天地见证,繁星为媒,他们互相说下最真挚的誓言,交换婚戒。
谢忱说:“下雨的时候我的伞永远会偏向你,你累的时候我永远是你的依靠,我想说,林三三,我爱你。”
“下雨的时候我可以和你一起撑伞,你累的时候我也可以成为你的依靠,求婚的仪式感我也可以给。”
林听郑重道,“我的意思是,我也爱你。”
爱这种事,说不清道不明,但某一刻,当感觉至上之时,你会明白心中所想,那个唯一。
*
后面的郑佳雯已经抱着陈泽哭了出来,幸福得直跺脚,还有李江涛老父亲似的欣慰的眼神。
以及云旎由衷的高兴与喜悦,当然,还有苏寅琛同志时不时破坏气氛的鼾声。
李江涛白了一眼苏寅琛,说:“这货说好要亲自拍照记录的,结果自己喝醉了。”
“不过还真是多亏了他,”云旎说,“不然,谁知道他们俩竟然都准备在同一天求婚呐!”
事情回到几天前,苏寅琛突然把云旎和郑佳雯拉进了他们的三人小群。
群聊名称:TNB气氛组。
【郑佳雯:合着男生团体也搞四个人十八个小群?】
【云旎:啧,复杂。】
【苏寅琛:次奥,怎么可能?就是简单的一点讨论而已。】
【郑佳雯:什么讨论?有大瓜?】
【陈泽:绝对震惊!】
【李江涛:谢总要求婚了。】
【郑佳雯and云旎:!】
【苏寅琛:所以现在,诸位,是时候展示真正的实力了!】
【云旎:上面的,游戏打多了?】
【苏寅琛: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把这件事办好,谢总可是给了我们鸽子蛋,要办好!】
【郑佳雯:?我们怎么没有?没有不干啊!】
【苏寅琛:都有都有,你俩鸵鸟蛋。】
【郑佳雯:那我们家听听呢?】
【苏寅琛:恐龙蛋。(斜眼贱笑)】
【……】
【陈泽:一定要刻骨铭心才行,不然对不起这鸽子蛋。比如说买不买烟花呀,开不开party呀,还有要不要布置什么场景。】
【云旎:其实不需要这些,也足够他们两个刻骨铭心了。】
【苏寅琛and陈泽and李江涛:?】
【郑佳雯:我们家听听也打算求婚,我们是助攻。】
【陈泽:卧槽,她要结婚了,新郎不是他?】
【……】
【李江涛:……傻缺苏,带二货陈先退下,老子要被气出病了。】
【云旎:所以,其实我们可以选择一条新路。】
【瞒着他们两个人。】
*
苏寅琛嘟嘟囔囔地说着醉话:“……百年……好合!嗝,早生……嗝……瓜子,呕——”
“………”
就这样静静地欣赏吧,欣赏这段不可多得的幸福。
月挂树梢,火舌舔舐,夜蝉躁动,虫伏绿草,一声声啼叫着独属于他们的夏日。
听,弯月镇在说,要幸福。
*
求婚后的某天晚上,林听好似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一切都格外清晰,像是真的一般。
林听举着相机对准明媚热烈的少年,相机内的男生脸颊轮廓清晰,皮肤白皙,浓密的黑发微微遮挡他的眉眼,眼睛里的骄傲与自信却仿佛永不落幕。
少年的身后是破晓,悠云,水鸟,海风,浪潮,唯有他触手可及。
她问:“谢忱同志,下面是我们的采访,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第一个问题,请说出你最喜欢的人。”
谢忱故作不屑道:“这问题有点复杂呢,我可要好好想想。”
林听朝他捏了捏拳头,皮笑肉不笑,咬牙一字一顿道:“好的呢,慢慢想。”
“哦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最喜欢的肯定是我女朋友,林大作家了。”
林听笑了下,清了清嗓子,扬着下巴说:“答对,下一个问题,说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
谢忱故作为难的嘶了一声,低声笑了笑,又抬眼准确无误地对上她手上泛着光泽的镜头,坦荡无畏,郑重其事地说了四个字:“一见倾心。”
“呸,那是见色起意。”
“那就是从你占上风的时候开始的,”谢忱又补了下一句,“嗯,应该是从我甘拜下风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