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曾志强笑了一下,说,“跟我在一起吧,我保证,会温柔的。”
林听心里清楚,这任明明就是想要用这种关系束缚她,然后堂而皇之地报复而已,可笑的是,她真的以为他会改。
“你怎么保证你会温柔?”
“只要你听话,我就绝不会动手,”曾志强又说,“我爸早死了,我妈也没几天了,还有一大堆他娘的债务,老子早不想活了。”
随后,他掏出一把泛着银白的刀,又轻声在她耳边说:“林听,咱们一起下地狱,你陪我好不好?”
“疯子!疯子!”
林听瞬间头皮发麻,却怎么也挣脱不开,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雪越下越大,落雪的簌簌声像是要把所有呜咽掩埋。
就在林听濒临崩溃之际,身前的人突然痛苦的嚎叫一声,旋即倒在一旁。
脸上的泪痕未干,林听胡乱抹掉眼前模糊视线的泪水,有人已经抱着自己,林听条件反射地挣扎,直到熟悉的声音响起。
“三三,林三三,是我,是我!别怕,我在这儿,没事了,都没事了。”
林听呆呆地看着谢忱,眼泪怎么也止不住,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全身都在颤抖。
她哽咽着、哭喊着:“谢忱,谢忱,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林听心里的一道大坝像是坍塌了,歇斯底里地喊着。
谢忱顾不得去收拾那个人渣,满眼心疼地看着林听,小心翼翼地抱着她,红着眼安慰着:“没事的,都没事了,有我在。”
是啊,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这样欺负他的三三?
就只是今天一晚没有陪着她,就发生了这种事,若是再晚来一些,谢忱简直不敢想象后果。
某一刻,林听看着倒地捂着腹部绞痛的曾志强,突然生出一股恨。
她挣脱开了谢忱的怀抱,独自走上前,拽着他的衣领和他对视。
下一刻,一个响亮的巴掌骤然落下,啪的一声,干净利落。
从没有人见过这样的林听,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地扇下去,使劲地发泄怒气。
“曾志强,你就活该去死。”
语气平静却又无助。
谢忱当时的那一脚实在力道过大,他本就练过,又是在冲动之下,曾志强自然受伤极重,根本反抗不了。
林听红着眼睛喊道:“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我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说话啊!你说啊你说啊!”
从初中的骚扰,到后来的跟踪,最后甚至想要拉她下地狱。
曾志强什么也没说,即便很难受,还是在笑,笑得很猥琐,很得意。
林听蓦地也笑了,她一字一句道:“没人能拉我下地狱,而你,就活该悲惨一生,家破人亡。”
远处有警笛声响起,越来越近。
林听看了一眼,说:“曾志强,该畏首畏尾躲一辈子的是你,监狱和你,绝配!”
说完,曾志强笑不出来了,眼里满是不干,死死地盯着林听。
林听起身,居高临下地睨他一眼,又补了一脚,狠狠地踹了下去。
谢忱扶住她,轻轻抱着林听,扯出一丝笑容说:“累了就休息会儿吧,剩下的还有我。”
“手都打红了,下次我给你缝个狼牙棒同款手套,好不好?”
林听静静地听着,蓦地就笑了,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了。
警笛大作,几名警察迅速下了车,把曾志强抓了起来,还有他手上的银刀,也当作证物收装了起来。
“好,你亲自缝。”
“那必须的。”谢忱帮她理了理碎发,声音沙哑,笑得苦涩,“我家三三就是厉害,有仇当场就报,爽快!”
林听只觉得头有点晕,对谢忱说:“谢二狗,我好累啊,想睡会儿。”
“好,我抱着你。”谢忱亲了亲她的额头。
紧绷着的那根弦松了,林听沉沉地睡了过去。
谢忱就这么将她打横抱起,和警察说了一声,转身去了医院。
漫天雪花,他把林听紧紧护在怀里。
临走前,谢忱回头看了眼那把刀和曾志强,眼里第一次有了这么深的怒气和杀意。
他不止一次在想,如果小时候的他们没有分开,林听会不会少受点罪?
*
林听做了个噩梦,回到了初中时的上学场景。
有一群不好好学习的社会哥经常欺负她们女生,老师管不住,年幼的女生不懂得反抗,还有一些人觉得新奇,想要加入。
他们混迹在各个班里,甚至大放厥词“把七中的女生都谈个遍”。
林听只觉得恶心,后来,他们把目标定位在林听身上,开始了对她的围堵。
刚开始,林听确实很怕,可没人能帮她,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这是十三岁的林听第一次明白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