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景接的飞快,言辞也有理有据,光是听他设想这一番,苗疆大乱的未来好像已经近在眼前,危在旦夕。
沈窈也听的一愣一愣,心境复杂万分:果然皇室一族多灾乱,大少主失踪三年,二少主又突然失忆,本来就岌岌可危的王权可算是雪上加霜。
也太惨了。
“那景公子好歹告诉我,该怎样照顾温少主啊?我要怎样做才能快些让他恢复记忆?”
她现在也算是真的回不去家了,她也很惨啊。
终于等到了这句的龙景,差点没忍住嘴角的弧度,又清清喉才淡声道:“倒也不必做什么特别的,毕竟他现在失去了记忆会有些依赖别人,沈小姐就……陪着他,顺着他,别让他受些太重的刺激,开心些就好。”
顿了顿他又补充:“若是他偶尔胡言乱语,也任由他去便是,这院子就是我平日出来闲住买下的,你们尽管住在这里就是,过几日我会再来复诊的。”
沈窈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陪着他,顺着他,这不就跟哄小孩子差不多?
那应当也不会太难,但恐怕她也要在这小住上一段时日了。
唤出侍卫来派他们回去给沈老爷子保平安。
就听龙景说了句告辞,便带着注春当真火速驾车离开了。
人去楼空,偌大的屋子里变得空荡荡,沈窈忽然觉得身上又有些冷意,搓手哈着气来到塌边,想看看他现在怎么样了。
温绰此时已经起身半坐起来,目光澄澈地望着的她,好像已经适应过来自己现在的状态。
见沈窈走近,少年琥珀色的瞳仁忽然弯成了一道浅浅的月牙向她问候:“沈小姐。”
模样……无比的乖巧。
沈窈想着应该是龙景刚刚告诉过他她的名字,所以也没好奇他怎么知道她姓沈,只是这性情一下子变得如此反差,她还真有些没适应过来。
叹了口气,才幽幽道:“你……感觉好些了?背上的伤还痛不痛?”
“方才还觉得有些痛,但……见你之后便觉得好多了。”
沈窈听闻瞬间浑身战栗,抬头对上了那双带着灼灼目光的眸子。
一时作惊恐状:!
你究竟变成了谁啊!
谁知还没等她消化完这句,就又听他柔声安慰说:“我知道我好像忘了我们之间的很多事,但你不要伤心,我会努力想起来的。”
谁伤心了啊!?
他又把她当作成谁了!
失神良久,沈窈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温少主你误会了,我们之间……没有很多事,你也不用努力想起来,我们就是单纯的,呃,单纯的朋友。”
甚至连朋友都算不上吧,她总觉得他之前好像也没有把她当朋友看待过。
谁知他反而面露几分失落之情:“沈小姐是在怪我。”
怪你个头啊!
沈窈飞速回答:“没有”
“可方才那人说,我是沈小姐的心上人,所以你一定在怪我将我们之间的事都忘了……”
“我不是!我没有!我也是真的没有怪…….”她眼珠子都要惊得掉出来,寒恶一颤,那个绿茶神医刚刚究竟对他胡说八道了什么啊!?
可现在的温绰仿佛根本没听到她的否认:“可是这也非我所愿,阿窈你听我解释……”
“停!你好好说话,不要喊我阿窈,就叫我沈小姐,或者沈窈。”
沈窈只能大喝一声,才将某人又要滔滔不绝的意图及时制止。
他不是失忆了吗?怎么还在说她喜欢他的事,这事还没翻篇吗?
她不是早就澄清过了!
待后者可怜兮兮说了声好。
沈窈只能深呼吸一气,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算了,回想起龙景好像说过他似乎会胡言乱语这回事,
她现在只想收回她刚刚想的以为照顾失忆的人就像照顾孩子一样简单这句话。
冷静下来,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只觉得屋子里的凉意似乎还一直在不停地往身上钻。
榻上的人倒是盖着绒绒的薄毯保暖着,面色都有几分红润有光。
似乎看出她感到冷,他还十分大方的掀开薄毯,想分给她一半床榻。
“沈小姐要不要上来暖和暖和?”
沈窈:“……不必。”
回身走近屋中央的火炉才发现里面根本没有生火。
又小跑着来到院子。
果然只有院中桌下的火炉里红彤彤烧得正旺。
那侍从简直和那个绿茶神医一样没安什么好心。
屋子里的火炉都没点,这就叫收拾妥当了吗!?
于是沈窈又开始满屋子找柴火。
这院子一共三间屋子,大门向南开,一间是满墙壁抽匣子的药房,另一间是打着锅台的伙房,最后最大的一间便只剩下了温绰在躺着的寝室,寝室很大,只有角落里独独竖了一大木柜子,但因为并没有摆放什么器件,显得有些空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