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有一只甲虫在车前滚泥巴。
楚禾咂咂嘴:“这不是屎壳郎么。”
原版屎壳郎滚粪球,异变成类生命体的超大号版本滚泥巴,技艺这方面属实是一脉相承。
车前那个大号泥球糊过来的同时,楚禾关上小孔,一脚油门加速碾压过去。
外包的铁皮一直延伸到地表,人们为了不浪费还把公交车的座椅拆下来外接在贴地边缘,打远看去还以为是犁地的播种机。
车前的甲虫一个泥球砸出去便开始撺下一个,才起了个头,连泥带它就都被碾成了一坨。
有甲虫发现泥球对入侵巨物造不成任何伤害,便想冲上来扒车上的泥巴。
可车上的泥巴干成了土墙,甲虫爪爪抠断了也没能扒下去一块。
远程射击突然变成了近战,楚禾猛打方向盘加速和前面那辆公交车来了个贴贴。
两面车体上的甲虫统统被挤扁。
在这样缓慢却稳妥的前行中,楚禾听见了前面有人在高呼。
她打开小孔向前看,一连片用金属盾牌堆起来的防御线前站着几个人,其中有一个头上长鹿角的人楚禾认识,是路巽手底下的队员,姓杨。
两辆车加速进入临时敞开一角的防御线,两边护卫队手忙脚乱拍打着扒在车上的类生命体。
小杨见车上下来的是楚禾和老司机,愣了:“怎么是你们?”
楚禾:“你们路队中途坠机砸我车上了,我来找你们索要赔偿。”
小杨:“……”
楚禾瞅瞅受困的三支队伍,总共得有上千人,每个人身上的衣服都有血色,个别伤势严重的队员身边有人发功似的在为他们治疗。
伤口可以靠水系队员治疗,可因为失血造成的眩晕虚弱以及干渴是无法消解的。
这也是上千人被困住的主要原因。
盾牌是每个队员出征的标配,却只能护住身前一点,要确保拦住甲虫的投射攻击得在身周围上十个盾牌。
护卫队曾想过组建一支用盾牌做护盾的突围小组,闯到安全区域用通讯器向各个生活区求援。
但这样一来防守的盾牌数量骤减,受困的大多数恐怕等不到其他队伍前来增援。
路巽就是在这样左右为难的关口主动站了出来,没想到还是伤得不轻,通讯器也被飞射的石子击碎了。
老司机招呼眼熟的路巽手下队员上车搬吃喝。
小杨扯扯楚禾袖子:“你们从哪搞来这么多物资?”
楚禾老神在在,道:“何以暴富,全靠碰瓷。”
小杨:“……”
楚禾:“我就是随口感叹一下,无不良引导。”
小杨:“……”
老司机熟练无视楚禾的满嘴跑火车,主动讲明来意。
护卫队想先把伤员送出去。
楚禾清清嗓子:“第一批运出去的人要给我们做苦力。”
小杨把她扯回来:“路队砸坏你东西的账咱脱困后再算行不?这里一多半不是咱们的人,你多少给路队留点面子。”
楚禾:“你会开车不?”
小杨:“啊?会是会,好多年没碰过方向盘了。”
楚禾扛起他扔到车上:“路队能剩几分面子全看你了。”
小杨:“?”
楚禾陆续挑眼熟的队员往车上赶。
路巽护卫队的人对楚禾这个完整人类形态的姑娘印象很深刻,听她提到路队,大伙几乎没反抗就上了车。
其他两支队伍的人也都好奇地凑过来盯着楚禾打量。
楚禾伸手捞着谁算谁,直到把公交车挤得满满当当才善罢甘休。
老司机那辆车装一半重伤员,不能太拥挤。
楚禾瞅瞅那些几乎跟重伤员绑定的人:“你们是水系?”
几人点头。
于是这几个人也被硬塞上车。
“外头有个要死的,能不能救回来全看你们了。”
楚禾朝老司机打个手势,老司机率先开车驶了出去。
十八区负责人孙止也是火队出身,他甩甩楚禾系在两辆车上的绳索:“这是要干嘛?”
楚禾:“人力车见过没?”
孙止挑眉,明白了为什么非要先运一车苦力出去。
满载的公交车出去比进来时要更快一些,老司机精准地压在进来时推平的路径上,免去了许多颠簸。
楚禾等两辆车开出去老远,终于按捺不住掏出渔网兜了个甲虫过来。
盾牌后面响起一连串倒抽气声。
孙止:“你抓它干嘛?”
楚禾:“没见过,玩玩。”
甲虫的外壳和习性都很像屎壳郎,实际身体却是泥巴糊成的。
这种东西居然能像活虫一样动起来。
楚禾拿小刀一点点往下剥,偌大的类生命体化成了一堆碎土,再也不动了。
楚禾在心中感叹:这技术要是能应用在星际运输领域,每年节省下来的能源费都够建造一颗人造可居住星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