搅打肉糜,也不是难事。
宁渊听了便又开始动手,而这次大概过了小半盏茶的工夫,苏渺那里也终于完工。
就见苏渺将鸡裹上了粽叶,然后糊上了黄泥,随即将一整团鸡丢进炉子里,算着时间烘烤起来。
终于完了事,苏渺掸掸手回头,却在见到宁渊的时候愣在那里。
“你还在搅?!”苏渺愕然。
听了这意思,宁渊停下了动作:“你没交代要多久。”
这确实是苏渺的问题……
苏渺垂眸轻叹,随即走过去拿筷子挑起了一点肉糜。
“还真是……上劲了。”苏渺不禁自言自语。
宁渊:“怎么了?”
“没事,”不过这也确实没什么事,苏渺便摆摆手,“这样就行。”
东西都备齐了,苏渺便将肉糜一一填入了她挖好的彩椒筒里,又取来一小碗淀粉
烧起一锅清油,苏渺在锅边等到够了火候,便将塞好了肉糜的彩椒两侧都沾上了粉,烫在了油锅里。
高温之下,彩椒两头沾着淀粉的肉糜转瞬便形成了金黄微焦的脆壳。
两层脆壳将搅打进肉糜里的料汁尽数锁在了里面,而在反复翻面加热的同时,彩椒的果皮与果肉也渐渐鼓起大小不一的气泡。
见着彩椒表皮已经给之后的汤汁留足了位置,苏渺取来一个小碗,加一勺生抽半勺老抽,一勺陈醋,一勺糖,再佐半碗清水和稍许淀粉,便搅匀了倒进了锅里。
滚烫的锅温之下,芡汁迅速沸腾收浓。而在炖煮期间,浓稠的汤汁也顺着每一个彩椒表面的气泡,悄然溜进了彩椒的皮肉里。
待每一块彩椒酿肉都挂满了汤汁,这道菜便完成了。
宁渊早早便替苏渺准备好了盘子,苏渺也默契地接下盘子将一锅东西装盘。
将菜交给宁渊端去桌上,而苏渺也着手重新洗了锅,烧上油,将已经焯过水的四色细丝“嚓!”的一声倒进了锅里。
热锅快炒,等宁渊放下彩椒酿肉重新回来时,苏渺竟已经将彩椒烩菌丝也装上了盘。
苏渺洗锅,宁渊重新端菜上桌。
可等宁渊要再去找苏渺,苏渺却已经到了桌边,还示意他先坐下。
“鸡还没好,”苏渺在宁渊落座同时坐下,“先吃点垫垫肚子。”
话是在关心宁渊,但宁渊却能感觉到,苏渺说这话时眼睛就没有离开过那盘彩椒酿肉。
苏渺见宁渊没动筷,便抬头问:“不吃吗?”
其实苏渺刚才在灌肉糜的时候就很在意这个青椒酿肉了,毕竟仅仅只是用看的,苏渺都能感受到那肉糜是不一般的筋道。
往常御膳房少有像宁渊这样精瘦的男子,就算是那些男的厨子,大多时候也都是得过且过,搅打到上劲便完事了。
而像这样集齐了力气,还下了力气两大要素的,想来这还是第一次。
苏渺望着宁渊,满目都是藏不住的期待,宁渊望见了只好动筷:“吃。”
但这种时候,苏渺的动作倒是比一个常年习武的人还要利落。
她一筷子夹起一块,紧接着往嘴里一送,一咬,下一瞬间那汁水就从彩椒里溅了出来。
苏渺忙不迭擦了擦嘴,收敛了些神态,又细品了一下那肉糜。
咀嚼的同时,苏渺脸上便流露出果不其然的欣喜。
——当真是劲道!堪比牛肉丸一般的劲道。
但与牛肉丸的劲道不同的是,酿肉挑选的肉糜在选用了猪肉之余,还掺进了许多肥肉。
而这样配比恰好的肉,在调味,用劲搅打之后,更是完美地将每一滴汤汁都吸收了进去。
彩椒的鲜甜,肉质的咸香鲜美,在稍微烫嘴的温度下,将色香味发挥到了极致。
宁渊望着苏渺的反应,也跟着一起吃了一块。
但好吃的同时,他也不禁好奇一点:“为何会是彩椒酿肉?”
为何会是彩椒酿肉,这就得从苏渺穿来这里之前与餐厅那个刁钻上司的斗争开始说起了。
但过去的事情怎么想都是过去的故事了,苏渺也没准备细说,就道:“厨子的生存,无非就是创新嘛。”
说到这里,苏渺又不禁思索下去:“说起来,这也都过去大半天了,也不知道御膳房那里可还好……”
宁渊继续吃着嘴里的,咽下了一口后说:“莫焕山在,应当是一切稳妥。”
……
另一边,御膳房。
莫焕山房门前。
莫回头笔笔直站在莫焕山门前,咚咚敲着门:“莫焕山,你出来。”
里面没人应答。
“莫焕山,你得给我师傅一个交代。”莫回头不顾里面没有回应,一本正经地继续说。
敲门的动静惊扰了御膳房其他人,各自回房休息的众人也闻声望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