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信我,选这颗。”
温远坚定点头,内心无比感动,他就知道沈秋肚子里有东西,信他准没错。
拿起药就吞了下去……
嗯,又是苦的。
看着温远冒起熊熊烈火的眼神,沈秋弱弱地缩了缩脖子,摸着自已的脸蛋子:“不……不好意思,选错了,下……下次注意。”
温远根本没来得及生气,因为又是一股灼烧感刺激着他整个食道,这次更为剧烈,痛得他满头大汗,脚底一软就蜷缩在了地上。
“啊……”痛苦让他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子都忍受不住喊出了声。
沈秋赶紧把他紧紧抱在怀里,心中的急切无以言语:“夫君,真的很痛苦的话我们就不回去了,不通关了,一起留在亡灵世界,不管干什么都行。”
听闻这些话,温远却没有认同,死死地绷紧了自已的身躯,硬挨。
沈秋看他如此痛苦,干脆挽起袖子,露出自已的手臂:“你咬我吧,咬我会好受一点。”
温远终于忍耐到极限,抓过沈秋的手臂咬了上去。
“嘶……”沈秋疼的眉头紧锁,但是尽管这样也始终没有推开他。
黑色的血从他白白的手臂上流下来,温远滚烫的唇贴着他的皮肤,仿佛要将他灼伤。
一旁的女鬼可越来越看不懂了,挠挠头,奇怪,这哥们是不是得斯德哥尔摩症状了?
不过温远总算舒服了一些了,痛感慢慢消失。
可是与此同时,他的神经牵扯到的一段非常重要的记忆也在火速消失。
温远猛地一惊,他很明白这次要忘记的是谁。
他惊恐地捂着脑袋在地上翻滚:“不要!不要忘记!”
这次要忘记的,是他的父母。
第40章 往事
随着遗忘的深入,那被温远深藏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就像胶卷一样开始循循播放起来,一幕一幕仿佛昨夜。
他的眼里开始倒映出幼年时的那一夜。
他的母亲倒在血泊里,旁边是被砸碎的花瓶,破碎的玻璃和他母亲的血液融合在一起,仿佛一幅很诡异的水彩画。
他就这样躲在茶几后面,恐惧地和他母亲睁大的眼睛对视着。
而面对这样一个快要没有生气的女人,他的父亲还在一拳一拳往他母亲的脑袋上招呼。
一边招呼一边骂:“贱女人,贱女人……敢背着我找野男人,老子让你找!”
年仅七岁的温远浑身都像被摁进了冰块里,麻木得无法动弹,只能伫立在那里,不敢呼吸。
然而即使是这样,那个男人还是把注意力放在了他的身上,恶狠狠的眼神死死盯着他,仿佛看的不是自已的儿子,而是一个仇人。
温远的母亲虚弱的看着他,黑色的头发散落在血液里,凌乱又凄凉,她的喉咙里已经发不出声音,可是她的嘴唇还在企图说话。
温远听懂了,她在说——快跑。
温远颤抖地往后爬,可双腿已经不听使唤,后颈还是被粗壮的手一把掐住,把他整个带了起来摁在了他母亲旁边。
恶狠狠地捏着温远的脸,这个男人已经近乎癫狂:“跑个什么啊野种?只有你妈这样的贱人才能生出你这样的野种!”
温远一滴泪都没流,稚嫩的四肢死死抠住这个男人的手,直到出现触目惊心地指甲印。
他妈妈不是贱人,他也不是野种,是嫉妒和自尊让这个男人变成这副模样,温远心里比谁都清楚。
“野种!你就应该跟你妈一样下地狱!”
“我……x
不是野种……”
温远的声音小到似乎从胸腔里发出来一样,七岁小孩的眼神充满了仇恨。
“哈哈哈,不是野种是什么?你妈没和我结婚之前就是个白莲花,到处勾搭男人的贱货,你是不是我的种还不一定呢!”
温远就这样看着他,任由这个男人把他的脸捏得快碎了,他还是一字一句重申那句话:“我……不是野种。”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一阵血光中。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这个父亲已经捂着被割断了经脉的手腕在地上痛苦的呻吟了。
而温远的手里,赫然拿着一个锋利的花瓶碎片。
他自已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尽管他全身都在颤抖。
不知道警察是什么时候冲进他们的家门,也不知道他妈妈最后是怎么被盖上白布被抬走的。
他只知道警察看他时的眼神就像看一个怪物,有的还在窃窃私语。
“太不可思议了,他真的只是一个七岁的小孩吗?”
“为什么他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怪胎啊。”
温远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那天夜晚,那个突然出现在他身体里的力量是什么,仿佛那一瞬间周围的气流都在往他身体里窜。